池水回到公寓，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沉思。
她开始回忆，与楚君威认识以来的所有经历。从小镇初识时的针锋相对，他的咄咄逼人，她的深夜潜逃。直至边疆小城他将她抓回，再到两人签署协议和平共处。
虽然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此时她才发现，属于两人的回忆已有不少。
楚君威抵达公寓时，已近黄昏，太阳西沉，天上繁星点点。
客厅的顶灯并没有打开，屋内一片昏暗。
池水坐在落地窗一角的靠椅上，一旁的台灯发出昏暗的光。光线从侧面打在池水侧脸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表情。
楚君威没有停下脚步，他脱掉西装外套，递给凌越。凌越接过衣服，退了出去。楚君威单手松了松领带，语气轻松地问道：“吃过饭了吗？为什么不开灯。”
语毕，他按照习惯，走到池水身边，俯身吻了一下池水的头顶。转身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我没有见到傅阳教授。”池水语气清冷。
“嗯。明天上午10点，凯瑟琳教授会在线上等你。”楚君威不以为意。他把领带松开，解开两颗纽扣。
“楚君威，傅阳教授被举报学术不端。你知道这个指控对一名科研人员来说，有多么严重吗？”池水转头盯着楚君威。
“他律己不严，行为不端，举报被查是迟早的事。”楚君威状态放松，端起池水面前的茶杯，翘起二郎腿。“明天记得不要迟到。”
“那姜医生呢？他已经通过了医院副主任医师的考核，为什么突然被调到外地分院做了住院医师。”
“别人医院的工作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事调动。你从何得知，又为什么如此关心？”
“楚君威，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姜医生和傅阳教授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一下子毁了他们的前途。”
“毁了他们的前途？他们觊觎了不该惦记的，应该感谢我大发慈悲，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楚君威收敛了笑容，把茶盏放回台面，发出“嗒”的一声。
池水看向楚君威，面前的男人年轻英俊，轮廓分明的脸庞如雕刻般硬朗。面上不显喜怒，瞳孔幽深如不见底的漩涡，闪过捕食者的锐光。
池水面容冷冽剔透，眉眼间流转着克制的锋芒。
“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楚君威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浅笑，说出的语言没有丝毫温度。
“如果你没有开口求情，过上一年半载，或有可能。但池水，刚才你自己亲手掐断了他们的路。”
楚君威盯着池水，眼神锐利如鹰隼。打开手机，吐出冰冷的语言。
“吊销秦牧宇的医师执照。困住傅阳一年，然后安排他去边远城镇教书。”
没想到楚君威会当着她的面无缘无故，如此轻松的就毁了两个前途似锦的人。池水面色惨白，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玉面含霜，如冰雪覆盖。她心中的怒意再也按耐不住，双手握拳，猛然起身。
“楚君威，立刻停止你这种肆意践踏别人的行为。用权势欺压别人，将他人多年努力毁于一旦。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愧疚？技不如人就该本分。既然心生贪念就该有自食苦果的自知。我为何要愧疚？”楚君威依然坐在椅子上，他面容沉静似水，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楚君威，你真是不可理喻。自以为是，恃强凌弱。你现在所作所为让我瞧不起。”
“瞧不起我？池水，难道他们现在这样不是因你而起吗！”
“因为我，我做了什么？”
楚君威慢慢起身，他身姿挺拔、眼神深邃。走向池水，每一步行走间，散发出霸气与威慑。走动间，他解开袖口，将袖子卷起。
“你故意在秦牧宇面前示弱，引他对你心生怜惜。然后找机会让他帮你带信，可笑他都自身难保了，却还是全心全意帮你做事。”
楚君威按着池水的双肩，将她按回椅子。他的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困在椅子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
“为了传递消息，你甚至不惜出卖色相。”
“楚君威，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池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楚君威，愤怒到达顶点。她提高了声音，未经思考的话语冲口而出。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必要在一起。”
空气突然凝结，两人都没有立刻开口，沉默弥漫在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