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王锦瑶、李清霜、李初夏三个少女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们彻底呆住了。
就这么……被决定了命运？
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沦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一个女主人的丫鬟？
王锦瑶那张明艳的俏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一股强烈的屈辱感，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她想反抗，想尖叫，想质问凭什么。
可当她抬起头，对上顾辰那双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想起了昨夜，那根轻轻按下的手指。
想起了那数十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无声无息化作飞灰的恐怖景象。
反抗？
她拿什么去反抗？
用她那引以为傲的火凤血脉吗？
恐怕，在这个男人面前，连一朵小火苗都算不上。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混合着对未知的恐惧，将她彻底淹没。
李清霜的情况，比王锦瑶好不了多少。
她那张一直如冰霜般冷漠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认命的死寂。
她不像王锦瑶那般外露，但她内心的骄傲，丝毫不比王锦瑶少。
作为李家的长孙女，江海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她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可现在，她却要像一件货物一样，被送给一个男人，去当一个……丫鬟。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但她不能反抗。
因为，她的身后，是整个李家。
她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吓得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的堂妹李初夏。
李清霜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运，但她不能不在乎初夏。
如果，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家族的延续，能换来初夏的平安……
那也，值得了。
想到这里，李清霜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也彻底黯淡了下去。
她认命了。
“姐……姐姐……我怕……”李初夏紧紧地抓着李清霜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不像王锦瑶和李清霜想得那么多。
她只是单纯地，感到害怕。
害怕这个陌生的，看起来很凶的男人。
害怕这个陌生的，充满了压迫感的府邸。
害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亲人，再也吃不到喜欢的甜点了。
“别怕，有姐姐在。”李清霜反手握住妹妹冰凉的小手，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顾辰看着这三个表情各异，心思各异的少女，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一个骄傲如火。
一个清冷如冰。
一个软萌如水。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没有再催促，只是那么静静地等着。
他知道，她们会跟上来的。
因为，她们别无选择。
果然。
在经过了短暂的，却又无比漫长的内心挣扎后。
王锦瑶第一个，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杆，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虽然还带着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紧接着，李清霜也拉着李初夏，站了起来。
三个少女，就那么，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扇对她们而言，如同命运牢笼般的，顾家大门。
……
顾辰的小院，依旧是那么的宁静。
当王锦瑶、李清霜、李初夏三人，跟着顾辰，踏入这个院子的瞬间。
她们都愣住了。
她们想象过，这个能让整个江海市都为之颤抖的男人的居所，会是何等的奢华，何等的威严。
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院子不大，却打理得干净雅致。
一池锦鲤，几株翠竹，一张石桌，两把躺椅。
处处都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闲适与温馨。
这……真的是那个杀伐果断，一指灭杀数十人的魔神的居所吗？
就在她们恍惚之际。
“吱呀”一声，正屋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身穿素雅鹅黄色长裙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看到那个女子的瞬间，王锦瑶和李清霜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缩！
是她！
柳如玉！
那个曾经被她们，被整个江海市，都视为废物的，柳家二小姐！
可此刻的柳如玉，哪里还有半分“废物”的模样？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让她们这些所谓的天才，都感到自惭形秽的，圣洁与空灵的气质。
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浅笑，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她的美，已经超越了世俗的范畴。
如果说，王锦瑶是人间的烈焰玫瑰，李清霜是雪山上的冰莲。
那么，眼前的柳如玉，就是九天之上的，广寒仙子。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王锦瑶和李清霜的心中，同时涌起了一股，名为“嫉妒”的，酸涩情绪。
她们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这个曾经被她们踩在脚下的女人，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垂青？
能拥有，如今这般，让她们都只能仰望的气质？
“夫君，你回来了。”柳如玉没有理会她们，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刚刚走进院子的男人。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到顾辰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副亲昵的，理所当然的姿态，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王锦瑶和李清霜的心上。
“嗯，回来了。”顾辰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然后，指了指身后那三个，神色各异的少女。
“给你带了几个丫鬟回来，以后，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的活，就交给她们了。”
他的话，让柳如玉一愣。
她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三个少女。
当看清她们的脸时，柳如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王锦瑶，李清霜……
这些，可都是曾经，她只能仰望的江海市最顶尖的天之骄女啊。
现在，却要来给自己当丫鬟？
柳如玉的心中，五味杂陈。
但她没有多问，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夫君的决定，如玉都听。”
她知道，夫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她，只需要无条件地相信他，支持他，就够了。
“嗯，这才乖。”顾辰满意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那三个还处于震惊和恍惚中的少女。
他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拜见你们的女主人？”
顾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却让王锦瑶三人，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她们这才，从那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她们看着那个，被顾辰宠溺地护在怀里的柳如玉。
她们终于，痛苦地认清了现实。
从今天起。
这个女人，就是她们的女主人。
而她们，只是丫鬟。
李清霜第一个，有了动作。
她拉着还在发抖的李初夏，走到柳如玉面前，微微躬身，声音清冷而又干涩。
“李清霜（李初夏）……拜见，夫人。”
王锦瑶的身体，僵在原地。
让她向柳如玉低头？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就在这时，顾辰那冰冷的，带着一丝杀意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王锦瑶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表态，下一秒，等待她的，可能就是，和昨夜那些匪徒一样的下场。
最终，所有的不甘和屈辱，都化作了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语。
“王锦瑶……拜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