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没留下任何痕迹,立即抽身赶往赵高余党藏身之处附近。
那里还有贼人派出的眼线,负责监视赵高余党并通风报信。张良此来,正是要解决这些人。
小巷里,张良从墙头跃下,慢慢逼近退到死角的两人。那二人手持兵刃,却不住后退,显然已被张良吓破了胆。他们清楚记得,刚才张良只是轻轻一抚,一个弟兄就七窍流血而死。此刻的张良,在他们眼中已是 不眨眼的恶魔。早知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他们宁可在家种田,也不会为金银财宝答应这谋夺王位的计划。可惜现在想这些,已经太迟了。
张良的身影在他们眼中不断放大。走到近前,他一手一个掐住两人的脖子提了起来。随着两人瞳孔放大,生命气息渐渐消散。
做完这些,张良拍了拍手上的灰。此举已彻底激怒了那伙贼人,接下来,他要激起赵高余党的愤怒,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贼人——也方便自己一并铲除。
他将 搬到僻静处,用九黎壶直接炼化。如今九黎壶炼化普通人已不成问题,虽得不到什么,但对张良帮助很大。若无此壶,处理这些 倒真是件麻烦事。
处理完 ,张良便返回府邸,静待夜晚来临,再实施下一步计划。
夜幕降临,张良运转真气,遮住面容,又以力量重塑面部轮廓,竟变作了那贼人的模样。
他审视着此刻的面容,心中满意,今夜便要顶着这张脸,去赵高残存的势力处放一把火。他要让这张脸被人看见,如此一来,贼人的身份便在皇城中暴露,再也无法公然行走。
张良换上一身黑衣。他身形本就比贼人头领高出不少,身高无法改变,便选了件不显身高的衣裳,在夜色中也不至于太过惹眼。
他悄然离开府邸,踏瓦而行,一路潜至昔日依附赵高的一名五品官员府邸附近。当初清花楼还在时,楼中管事每月都要向这位官员进献大笔银钱。清花楼焚毁后,他也是追查凶手最紧的人之一。此人原非善类,早年在一座小城经商发了财,便花钱捐了个官职。任上强抢民女、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后来赵高微服巡察,他献上自己强抢来的妾室,又送上多年搜刮的财物,由此得了赵高青睐,渐被提拔至五品之位。此人并无真才实学,只知奢靡腐败,尤重钱财,因而被赵高调入皇城,掌管财政事务。
张良登上一处高台,细看这座府邸。从外望去,这府邸甚至比寻常官员的宅院更显寒酸,可居高临下一看,便觉出异样——不仅布局严整,每栋屋舍皆占据风水极佳之处,即便深夜,竟还有仆从巡逻。
幸而张良略通建筑布局,略作观察,便寻出府邸的核心所在。西北角有间屋子不算最大,却必定是这五品官员的居所。那屋子虽不大,却是全府建造最精密的,还连着一间别处没有的偏房,估计便是他存放贪墨钱财的地方。
张良跃下高台,隐入暗处,取出备好的火把,行至府邸西北角,点燃火把,直接掷向那偏房门口。怕火势不足,又连掷两支。火把迅速引燃木门、窗棂……见火已燃起,张良迅速行动,点燃其余火把,掷向其他几处房屋,随即重返高台,催动真气掀起一阵东风,助长府中火势。
而后,他故意潜入府内,装出鬼祟模样奔跑,让几名救火的仆役看清他的脸,这才故作惊慌地逃离了现场。
就这样,张良再次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了其他几个曾依附赵高的官员与势力。一时间,皇城四处起火,连空气都灼热了几分。百姓纷纷惊醒起身,望着冲天的火光,心中充满恐惧,隐约感到皇城恐怕即将迎来剧变。
完成一切后,张良悄然返回府中,将痕迹收拾干净,便歇下了。
次日,消息传到嬴政耳中,他顿时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定要揪出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城纵火。此事若不查清,不仅会进一步动摇百姓对朝廷的信任,更会让这纵火者继续威胁皇城安危。嬴政虽身体每况愈下,仍强撑精神,决心要将此事彻底解决。
而那一伙贼人,此时已换了藏身之处,将手下分散到皇城各处潜伏。首领几人则找了一处隐秘安全的居所暂住。众人聚在房中,脸上都带着疲惫与绝望。
“大哥,我们昨天只是刚出去一趟,留守的兄弟就被人杀害,这究竟是谁干的?”坐在首领旁边的一名瘦子问道。
“哼,依我看,肯定是赵高死后留下的那些余孽,看我们势力渐大,怕我们威胁他们,所以先动手杀了我们的人!”门口一名粗壮男子愤愤说道。
“够了,不必猜测,此事必是那伙人所为。我们之前只是烧了他们的酒楼,看来还不够狠——现在开始,我要一个个将他们全部杀光!”首领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望向窗外。
这时,另一名瘦子匆忙闯了进来:“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粗壮男子一把揪住他:“叫什么叫!进门不敲门,信不信我宰了你!”
首领沉声道:“老七,放他下来,听他怎么说。”
粗壮男子松开手,瘦子赶紧汇报:“大哥,我们之前派去监视各势力的兄弟,今早全都联系不上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难道他们也遭了毒手?”粗壮男子顿时怒吼。
首领低头攥拳,冷冷道:“这群人,真逼我开杀戒不可!”
“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不急,派几个兄弟出去探探风声。等过两天,我们再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
而昨日遭纵火的几方势力首领也聚在一起,商议昨夜起火之事。
一张宽大的方桌周围,各势力的首领们面色凝重地坐着。昨夜的一场大火,令他们每个人都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此时众人心头都像压着沉甸甸的石头。
过去,这些人一直依附于赵高,听命行事,终日忙于奉承讨好,却也日进斗金。如今赵高一死,彼此之间断了联系,各自营生,既无利益瓜葛,也无往来。他们原以为即使赵高不在了,至少能守住家业——虽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横行霸道、横征暴敛,但安稳度过余生总不成问题。可昨夜那一把火,彻底烧毁了他们的希望。如今他们既无靠山,财产也几乎烧尽,昔日受赵高压制的其他势力更不时前来欺压。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干坐着,总得想出个对策吧。”昨天第一个遭火的李大人终于开口。
“李大人,我们现在什么都没了,拿什么跟人斗?能保住性命,就该知足了。”王大人低声回应。
“王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身为朝廷命官,除了皇上,谁还能定我们生死!”
“二位大人,请都冷静些。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不能再起内讧啊!”旁边一位老者赶忙劝解。
“虽说今非昔比,但现在有人骑到我们头上撒野,总该查出来是谁干的吧!”
“说得对!查清楚究竟是谁这么不依不饶,赵高死了还不放过我们。实在不行,我拼尽一切也要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
两方势力已经彻底对立,势同水火,这正是张良所要的结果。此时的他正坐在庭院中,从容地品着茶。外面的局势根本无需亲自打探,他已了然于胸。
张良抬眼望向远空,天色似乎更蓝了些。看来这片阴翳,用不了多久便会散去了。
……
贼人头目正为弟兄们的事情焦头烂额,烦心事却一桩接一桩。
“大哥!大哥!不好了!”
“又出什么事了?快说!”头目被接连的麻烦惹得怒火中烧。
“我刚去城里打探消息,发现您的画像已经贴出了通缉令,全城人多的地儿都贴遍了,悬赏一百两黄金!”
“什么!我这些日子一直深居简出,朝廷怎么可能通缉我?告的是何罪名?”
“通缉令上说您昨夜在城里四处纵火,扰乱治安,煽动谋反,目无王法。我听百姓说,现在好几个朝廷大官也在私下悬赏您的消息!”
“放屁!我昨晚明明在自己房里好端端地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通缉犯!”
“大哥,会不会是有人冒充您,或者只是长相相似?”
“绝无可能。此事必有蹊跷。你速去通知城中潜伏的弟兄,让他们继续蛰伏,暗中查明此事原委,尽快回报。另外,联络皇城内其他起义队伍,邀他们结盟,共同对抗此次危机。”
“遵命。”
手下领命而去,头目心中愈发沉重。如今不仅多处据点被剿,起义力量受损,更遇上这等离奇之事——怎会凭空冒出个与自己一模一样之人在城中四处纵火?这等 ,即便借他十个胆子也断不敢为。如今嬴政虽龙体日渐衰弱,但只需一句话,便能将他苦心经营的起义势力连根拔起。必是赵高余党栽赃陷害!可这般说辞谁会相信?眼下连自家兄弟也须提防,毕竟百两黄金的悬赏足以让人心动,若有人见利忘义向朝廷告发,那便是万劫不复。
……
此刻,赵高残党正聚在一处商议要事。
“你说有百姓曾在城内见过画像中人?”
“回大人,那百姓指认,赵高大人灵柩出城当日,此人正是叛党头目之一。”
“如此说来,此人与赵高必有深仇大恨。”
“报——!”
“讲。”听闻又有新消息,众人立即围拢过来。
“有位公子声称,清花楼失火当日,曾见此人进入楼内。他未购置物件,只是在堂中环顾,似在寻人。”
“可确认是同一人?”
“那位公子十分肯定。因当日此人举止蛮横,撞到公子后并未致歉,故印象颇深。”
消息传来,满座哗然。
那位五品官员当即肃容道:“诸位稍安。现有线索足以证实,此贼与赵高结怨甚深,遂将仇怨转嫁我等身上。当务之急是派遣人手全力搜捕,一旦擒获,定要教这狂徒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