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通铺时，清风缓缓睁开了眼睛。经过一夜的调息，他的灵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肩膀的伤口也愈合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回元丹和白玉生肌膏的效果确实不凡。
他第一时间摸了摸怀中的剑碑碎片和玉佩，感受到它们安然无恙，心中稍定。那块冰冷的碎片，此刻仿佛成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再次将碎片取出，握在手中，闭上眼睛，尝试更深入地与之沟通。
这一次，他更加小心，更加专注。灵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包裹住碎片，心神则沉入其中，试图捕捉昨夜那惊鸿一瞥的残缺信息之外的更多内容。
碎片依旧沉寂，那古老的画面并未再次出现。但清风并未气馁，他耐心地感受着，如同一个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拂去历史的尘埃。
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再是宏大的画面，而是一种…意蕴。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凝练了无数岁月的…剑意！
这剑意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熄灭。它深藏在碎片的核心，被厚厚的锈迹和时光所掩盖。但这剑意本身，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味——那是斩断一切的锋锐，是守护某种信念的执着，是面对毁灭也不屈的悲壮与骄傲！
这剑意，与万象剑传递给他的感觉，同出一源，但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悲伤。
清风尝试着引导这一丝微弱的剑意，与自己的心神，与膝上的万象剑相连。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心神与那古老剑意接触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对“剑”的理解，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剑道至理，变得清晰起来。如何更高效地运转灵力，如何将意志融入剑招，如何让剑成为自己身体的延伸…种种明悟涌上心头。
而他膝上的万象剑，也发出了低沉的、愉悦的嗡鸣。剑身上的锈迹，似乎在这古老剑意的滋养下，变得鲜活了一丝丝？虽然肉眼依旧看不出变化，但清风能感觉到，万象剑的灵性，似乎壮大了一分，与自己的联系也更加紧密。
这剑碑碎片，竟然有滋养剑器、启迪剑心的神奇功效！
清风心中狂喜。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宝物！有了这块碎片，他的剑道修行速度，必将大大提升！
他沉浸在这种与古老剑意交流的美妙感觉中，不知时间流逝。直到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才将他惊醒。
今天是文试和其他专项比试的日子。
清风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收起，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虽然灵力未完全恢复，但心神却更加通透，对剑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
他走出客栈，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街道上依旧热闹，人们谈论着昨天的武试，清风的名字被频频提及。
他来到中心广场，文试的考场设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大帐篷里。里面摆满了桌椅，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儒家、道家、名家的弟子，白小芷和公孙辩等人赫然在列。
清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文试的题目发了下来，主要是阐述对各家经典的理解，以及一些关于天地法则、修行疑难的理论问题。这对于没正经读过几本道经的清风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若是昨天，他恐怕只能胡诌一通，或者干脆交白卷。但此刻，他握着笔，回想起刚才感悟到的那丝古老剑意中蕴含的、关于“直指本源”、“斩破虚妄”的意蕴，心中忽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道法万千，剑道亦是道。何必拘泥于文字章句？我以我剑，诠释我道！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落笔。他没有引经据典，而是以剑修的角度，用最朴实的语言，阐述自己对“道”、对“力量”、对“规则”的理解。字里行间，隐隐透出一股锋锐难当、追求本真的剑意！
当他把答卷交上去时，负责收卷的一位老儒生看了一眼，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这写的都是什么？毫无文采，不合规范，简直是离经叛道！
然而，坐在主位的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道家宿老，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清风的答卷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此子…有点意思。”
清风并不知道宿老的评价，他交完卷便离开了帐篷。文试结果如何，他并不在意。他更关心的是，下一块剑碑碎片，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