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中投大厦地下操作中心。
技术人员已经连续工作了五个小时，从残存的数据中提取出了大量关键信息。
“江顾问，你看这个。”技术人员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模式。”
江澈走过去仔细查看：“什么模式？”
“这些资金的流向并不是随机的，而是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进行分配的。”技术人员解释道，
“每一笔转移都对应着特定的时间节点和政治事件。”
祁同伟也凑了过来：“具体说说。”
“比如这笔五十亿的转移，时间是去年三月份，正好是汉东省换届的时候。”技术人员指着其中一条记录，
“还有这笔八十亿，时间是中枢巡视组进驻汉东的前一周。”
林雅琴听到这里，脸色变得严肃：“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资金转移都是有计划的，而且与政治动向密切相关。”江澈分析道，
“每当出现可能影响既得利益的政治变化时，就会有大量资金被转移出去。”
陈志华坐在椅子上，一直保持沉默。
听到这些分析，他终于开口了。
“你们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他冷笑道，
“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什么意思？”祁同伟问道。
“意思是，真正的操控者不是我，也不是赵立春。”陈志华的眼神变得深邃，
“我们都只是棋子。”
“谁是操控者？”江澈直接问道。
陈志华沉默了很久，最后摇头：“有些事情，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你可以试试。”
“好吧。”陈志华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
“你们知道这个国家每年有多少资金流向海外吗？”
“多少？”
“保守估计，五万亿。”陈志华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其中大部分是通过正当渠道，比如对外投资、进口贸易等。但是有相当一部分是通过非正当渠道。”
“你的意思是说，资金外流是一个系统性问题？”林雅琴问道。
“不仅仅是系统性问题，更是一个战略性布局。”陈志华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有人在故意引导这些资金流向特定的方向。”
“谁？”祁同伟追问道。
“一个你们永远也想不到的组织。”陈志华神秘地说道，
“他们的触角遍布全世界，在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代理人。”
江澈听到这里，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你是说有境外势力在操控这些资金转移？”
“境外势力只是表象。”陈志华摇头，
“真正的操控者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就在这时，程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祁省长，紧急情况！”程度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们刚刚接到上级通知，明天早上要召开紧急会议。”
“什么会议？”祁同伟问道。
“关于这个案子的处理方式。”程度回答道，
“据说有一些不同意见。”
听到这个消息，陈志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开始了。”他自言自语道。
“什么开始了？”江澈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真正的较量开始了。”陈志华看着江澈，
“你以为抓住我就能解决问题？太天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祁同伟有些不耐烦。
陈志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录音设备，放在桌子上。
“听听这个，你们就明白了。”
他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里传出了几个人的对话声，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具体身份。
“甲：这次行动的规模有点大，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乙：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只要能达到目标，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丙：但是如果暴露了我们的真实目的，后果会很严重。”
“乙：不会暴露的。我们有完善的替罪羊计划。”
“甲：替罪羊计划？”
“乙：让那些贪官污吏承担所有责任，而我们在幕后完成真正的布局。”
“丙：具体怎么操作？”
“乙：通过反腐的名义，清理掉一批不听话的人，然后安插我们的人进入关键位置。”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操作中心陷入了死寂。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段对话震惊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程度结结巴巴地问道。
“意思是，你们一直以为在进行正义的反腐行动，实际上只是在帮别人清理障碍。”陈志华冷酷地说道。
江澈的心情变得极其复杂。
如果这段录音是真的，那么很多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都需要重新审视。
“这段录音是什么时候录制的？”祁同伟问道。
“三个月前。”陈志华回答道，“就在沙瑞金空降汉东之前。”
“录音中的人是谁？”
“我不能说。”陈志华摇头，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你们都能见过。”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如果真如陈志华所说，那么他们身边就有内鬼，而且级别很高。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林雅琴质疑道，
“你不怕暴露了自己的线索来源？”
“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陈志华苦笑道，
“继续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那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江澈直接问道。
陈志华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开口：“我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人。”
这个答案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国家安全部门？”祁同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是财政部的吗？”
“财政部只是我的表面身份。”陈志华解释道，
“五年前，组织安排我潜入这个资金转移网络，调查背后的真相。”
“那为什么不早点说？”程度问道。
“因为涉及的层面太高了，必须绝对保密。”陈志华回答道，“而且我也不确定你们中间是否有内鬼。”
江澈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你说你是三个月前录制的这段对话？”
“对。”
“那时候沙瑞金还没有到汉东，你怎么可能录到关于他的对话？”
陈志华的表情瞬间变了。
“我...”他支吾了一下，“时间可能记错了。”
江澈敏锐地察觉到了破绽。
“你在撒谎。”江澈冷静地说道，
“这段录音要么是伪造的，要么录制时间不是三个月前。”
陈志华被拆穿后，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年轻人，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欺骗我们？”祁同伟质问道。
就在这时，林雅琴突然说话了：“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江澈问道。
“陈志华确实是国安部门的人，但他可能已经叛变了。”林雅琴分析道，
“这段录音很可能是他自己编造的，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
“你有什么证据？”
林雅琴走到电脑前，调出了一些数据。
“你们看这些资金流向记录。”她指着屏幕，
“如果陈志华真的是在执行调查任务，那么这些资金应该被冻结或者追回。但是实际情况是，这些资金都成功转移到了海外，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个分析很有说服力。
江澈看向陈志华：“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志华的表情变得绝望。
“好吧，我承认。”他最终妥协了，“我确实背叛了组织。”
“为什么？”祁同伟问道。
“因为我发现，无论我们多么努力，这个系统都不会真正改变。”陈志华痛苦地说道，
“既然改变不了，那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呢？”
“所以你就选择了与腐败分子同流合污？”林雅琴愤怒地质问道。
“同流合污？”陈志华冷笑，“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更现实的道路。”
正说着，操作中心的警报再次响起。
“怎么回事？”祁同伟问道。
“有大量人员正在接近大厦。”技术人员紧张地汇报道，
“而且不是我们的人。”
江澈心里一沉，难道还有其他势力要介入这个案子？
“是什么人？”
“不清楚，但是装备很精良，看起来像是特种部队。”
陈志华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们来了。”他说道。
“谁来了？”江澈急忙问道。
“真正的幕后操控者。”陈志华的声音变得阴森，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这只是开始而已。”
就在这时，操作中心的门被炸开了。
几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自动武器。
“所有人趴下！”领头的蒙面人大喊道。
现场瞬间陷入了混乱。
但江澈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蒙面人的目标似乎不是抓捕他们，而是要带走陈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