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警官看着眼前这一幕，头皮止不住地发麻，他今天就应该喊师傅一起过来的。
但想到还活着的徐小亮，他也不能不管。
“苏同志，你看看能不能在附近喊来辆三轮车，咱们得把人送到医院。”
苏永安这次没有推脱，他可不想让徐小亮这么轻易地死了，不男不女地活着多好。
他朝着大路的方向跑，这里没有三轮车，得找出租车或者公交车。
原先看热闹的人见疯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这才渐渐地走了出来。
宋警官趁机喊来了几个男人，帮忙把徐小亮抬到废弃的木板上，同时往外面搬。
路过小卖铺，他给警局打了电话，说明情况，然后果不其然被批了一顿。
“你这事办的，像什么话，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顾明惠原本想跟上去看看，但听到草丛里传出来小奶狗的呜咽声。
她扒拉开草丛就看到一只土黄色的小奶狗被草绊住，身上的毛色跟地上的那只母狗一样。
很明显，是她的崽。
一旁的路人咦了声，“这母狗居然还有只崽活着，她这胎生了三只，我还以为三只都被偷了。”
顾明惠把小奶狗抱起来，放在母狗的身边，小奶狗一被放下就爬到母狗的身下，想要吸奶水。
却被母狗拼命地推出去，不让它喝，母狗动作越激动，流出来的血也越多，眼睛越迷离。
“这也真是奇怪，这母狗已经好几天不给小狗喂食，还是你家丫头看这小狗可怜，给喂了点粥，要不这狗早就死了。”
旁边的女人对顾明惠说，顾明惠愣了下，不明所以，“你说的是我闺女？”
对方理直气壮地回来句，“就是你家丫头，你家丫头跟个男娃似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顾明惠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这事她是不知道的。
见顾明惠没反应，这女人嘴巴不停，喋喋不休，“给狗喂粥喝，多浪费粮食。
你现在知道了，也得多管管，之前想找你说这事，总是找不到你人，你是去外面鬼混了？”
她是这一块的长舌妇，顾明惠平时压根就不搭理她，现在也不忍她，直接开口怼了过去。
“你才是去外面鬼混，多管闲事，我闺女爱喂粥喂粥，爱干啥干啥。
她想喂鸡腿，你都管不着，折腾你家粮食了？没事，多管管自己个。
老大不小的了，钱挣到了没？房子买了没？车子有不？”
女人不说话了，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有个老年人接话，“这母狗估计是染上病，不敢喂狗崽子，怕小狗崽也得病。”
小奶狗喝不到奶水，呜咽地更可怜，身子一拱一拱的，可怜巴巴。
顾明惠想着，这母狗昨个护过她闺女，这小奶狗她闺女曾经喂过，要不她就养了吧。
就算是报答这条母狗。
这么想着，顾明惠把小奶狗抱了起来，小奶狗胆小，被人抱起来也不敢咬人只敢小声叫唤。
她对着母狗说，“你的崽崽我养了，我闺女喂过你家崽。
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还护过我闺女……”
顾明惠话没说完，母狗用尽最后的力气汪了一声，像是在感谢她，下一秒就闭上了眼睛。
被顾明惠抱起来的小奶狗呜咽地更可怜了。
刚好此时，苏永安走了过来，见顾明惠怀里抱着只小狗，问了句。
“媳妇，你这是在哪里捉的狗？刚才还没看见。”
“这是这条母狗的崽，咱们养了吧。”
苏永安不太放心，“媳妇，这母狗好像是得了疯病。
它的崽会不会也有疯病，要不还是算了，你想养狗，咱们去别人家问问……”
顾明惠想了下，觉得是有这个可能性，但，“下午去兽医站，找个兽医看看这狗。
要是正常、没得病，咱们就养着。”
见苏永安还想劝，直接一句回来过去，“这母狗帮过咱闺女。”
苏永安闭上嘴，去小卖铺里买了个蛇皮袋和手套，隔着手套把母狗装进了袋子里。
“等会，我去趟火葬场，把这狗给火化了，要是埋了，被人挖出来吃了，也是作孽。”
顾明惠应了声，“对了，那个变态现在去医院了？”
苏永安应了声，“他这是得报应了，刚刚才搭上公交车去区里医院。
宋警官让咱们忙好了，去一趟派出所录个口供。”
徐小亮许是这辈子作孽太多，报应一下子全来了。
遇到的出租车不是不停车，就是听见人是被疯狗咬伤的，直接拒绝载上他。
“警察同志，不是我不帮忙，这人是被疯狗咬伤的，万一得了疯病，咬了我，我可怎么办？！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指着我过活，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他要只是受伤了，我帮个忙送到医院也就算了，我连路费都不会要，可这情况……”
宋警官也没办法强迫出租车司机帮忙，但好在有辆没几个乘客的公交车来了。
但期间也耽误了二十几分钟。
“活该。”
顾明惠骂两句，苏永安拎着蛇皮袋去了火葬场，而她回到出租屋，检查了下。
出租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原本就在的衣柜和床，其他的都被搬走了。
顾明惠喊来了房东，正式交房，顺便把钥匙交还给了对方。
房东提前一个星期收到房，还不用退房租，自然是是开心的，客气了句。
“你们以后要是有事需要帮忙，尽管联系我，能帮的我肯定会帮。”
顾明惠跟着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出租屋，上公交车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城中村。
这个她上辈子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来了。
等顾明惠赶回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苏永安还没有回来。
苏珺一看见顾明惠怀里的小狗崽，兴奋地不行，“妈妈，你怎么把馒头带回家了？”
说着，她就要摸小狗崽，还是顾明惠拦住，“妈妈今天过去了趟，刚好遇到它。”
“咱们现在出去吃饭，等吃完饭，妈妈带着小狗去兽医站，得给它驱虫，打疫苗做检查。
弄好了之后，你和弟弟才能摸小狗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