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剧情中也体现了这一点：李怀德在轧钢厂时有刘岚，改革开放后又找了尤凤霞，一辈子都没把家里的妻子放在心上。
这固然有他薄情寡义的原因，但也和王翠太蠢直接相关。
听到李怀德的话，王翠顿时拉下胖脸，不高兴地说：“姓李的，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大半夜叮铃咣当接电话我都没说你，你还想出门？我说过不准你晚上工作，你忘了是吧？”
“给我滚到床上来老实睡觉！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明天就让我爹一个电话调你去扫厕所？”
“……”
李怀德脸皮抽动了几下，悄悄攥紧了拳头。妻子那张嘴的恶毒，哪怕结婚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适应。
一开口就能把人噎个半死。
“我是副厂长，得去主持工作……”
“主持什么工作！赶紧给我滚过来睡觉！”
“不听话我现在就给我爹打电话……”
这个年代，不少高级干部出身贫寒，自己从枪林弹雨中拼杀出来，对子女的照顾和教育难免疏忽。
解放后，生活条件好了。
许多人加倍补偿过去的亏欠，结果惯出了一群不成器的干部子弟。
王翠就是典型代表，像她这么蠢的人，实在不多见。
“……”
换作从前，李怀德肯定乖乖听话上床。但这次他硬气起来了！
他轻蔑地瞥了蠢老婆一眼，冷冷说道：“你爱闹就闹吧，厂里有要紧事。岳父要是找我，半小时后直接打电话到轧钢厂保卫科。”
“另外我劝你懂点分寸，就算是你父亲，也不可能永远纵容你胡闹。”
“哼！”
说完，李怀德抓起外套径直出门，痛快得连头顶都发麻。
他心里有底：这蠢婆娘就算去找老爷子告状，这次老爷子也必定站在自己这边。
如今他立下大功，能独当一面了！手下更有了李进阳这员干将！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那个在王家只能缩在角落的小女婿，而是派系里的重要人物。
王老爷子对他的态度必将转变，绝不会因为女儿的胡闹自断臂膀。
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哼，蠢货，等哪天用不着你爹了，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
砰！
关门声响起，王翠彻底爆发，发疯般将床头柜上的摆件砸向墙壁。
她哭喊着拨通了王老爷子的电话。
“乖女儿，又出什么事了？”
“呜呜……爸，李怀德欺负我……”
“您要给我做主……”
深夜被秘书叫醒接电话的王老爷子揉着太阳穴，头疼地安抚了半天，再三保证会教训李怀德，才让女儿平静下来。
而王翠也不睡了，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李怀德乖乖滚回来认错。
这种事，以前确实发生过好几次。
只是，这一回的结局，恐怕与她所预想的，并不相同。
一只穿越而来的小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却改变了许多事情的轨迹。
李怀德赶到轧钢厂时，李进阳正裹着一件军大衣，在保卫科的休息室里打盹。
此时刚过完年不久，天气仍带着寒意，尤其是凌晨四五点，温度更低。
这个时间点，人又冷又困，确实疲惫不堪。
人已经全部抓回，关押妥当，口供也已取得。若不是为了等李怀德亲自交接，李进阳早就回家了。
“厂长，你可算来了。”
李进阳见李怀德进屋，揉了揉脸站起身，把文件递给他：“口供都在里面，人关在羁押室，有专人看守，不会出岔子。”
“剩下的事与我无关，我先走了。”
李怀德仔细看了看口供，确认与电话里说的一致，激动地拍了拍李进阳的肩膀。
“进阳，这回你可真是立了大功！”
“放心，头功绝对是你的，没人能抢。后面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哈哈，你真是我的福将！”
李进阳不在意地笑了笑，摆摆手走出门。他相信李怀德不会亏待自己。
自己位置越高，对李怀德的好处也越大。
两人如今仍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
“这么晚了，别骑自行车回去了，我让司机送你吧！”
“不用了，记得帮我补张假条，送到翻译科。我得好好睡一觉，睡醒再来。”
“行，交给我。对了，你回去跟举报人说一声，让她准备明天配合录口供和接受采访，程序不能省。”
“嗯。”
李进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至于聋老太太想要保密的请求，根本是痴心妄想。
这么大的事，举报人怎么能不露面？
她必定会声名大噪，不仅无法保密，说不定还会受到公开的表扬与嘉奖。
当然，背后人们会如何议论她……
李进阳表示并不清楚。
……
等李进阳离开后，李怀德亲自提审了张卫国，核对过口供，才彻底放下心来。
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凭这份功劳，他未必能再往上升，毕竟姓杨的还占着位置。
不过没关系，李怀德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自己在王家的地位——朝中有人好办事，一时的高低并不重要。
关键要看在派系中的位置。
只要在老丈人书房那份名单上的排名能往前挪几位，等到关键位置出现空缺，调过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更何况，他升不上去也无妨。
李进阳肯定可以。
李进阳算是他手下的头号干将，凭这份大功，完全能够成长起来。
今后两人互相借力，再加上保卫科的支持，面对杨厂长也不会处于下风，完全有能力争取到一半的话语权。
以后在轧钢厂，他们兄弟说话，能占一半分量。
知足了。
“叮铃铃！”
“厂长，有电话找您，是大领导打来的，正在等您接听。”
“哼，还真去告状了。”
李进阳走到小虎的办公室，接起电话，就听见老岳父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怀德，你连个女人都哄不好吗？家里都摆不平，还谈什么治理大事？叫我怎么放心你？”
“这大半夜的，小翠又哭又闹，像什么样子！”
“赶紧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她无非就是爱耍点小性子，你多让让她不就行了？”
“她不愿意出去工作，整天闷在家里，也没人陪，你也该体谅体谅她……”
王老爷子语气很重，年纪大了本来睡眠就浅，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宝贝女儿闹醒，还哭哭啼啼的。
他血压都直线飙升。
要是搁在过去，李怀德肯定早就战战兢兢地应声了。
可如今他手里有底牌，心里半点不慌。
等岳父说完，他悄悄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爸，我不是不想体谅小翠，实在是今晚有重要工作走不开。”
“什么事能比家里还重要？轧钢厂离了你就不转了？不管什么工作，都明天再说，你现在就回家去哄小翠……”
这话说的，到底是亲爹。
李怀德暗暗咬牙，直接打断道：“是关于李进阳的事。”
“……李进阳？他怎么了？你说说看。”
！！！
李怀德气得差点骂出声——我才是你女婿，还是李进阳是你女婿？
我的事就能拖到明天，他的事你倒愿意听？
这些话，他当然只能憋在心里。只要王老爷子一天不倒，他连做梦都不敢说出来。
“咳，爸，事情是这样的……然后那样……最后小翠不让我出门，我们就吵起来了。”
“您看……”
李怀德把今晚保卫科在李进阳带领下做的“大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一说就是十多分钟。王老爷子静静听着，也不急着去睡了。
等女婿说完，饶是他一向沉稳，也不由得兴奋起来。
“好！”
“好！”
“哈哈，李进阳这事办得真漂亮！”
“这下好了，那些老家伙们为了面子，少不得要拿出珍藏的好酒来喽！”
“怀德，我果然没看错你。把你调到轧钢厂，现在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别的先不说，就凭你发掘出李进阳这样优秀的干部，就没辜负我的期望。”
“哈哈，行了，你专心处理手头文件，务必把程序走扎实，不能让人挑出毛病。天亮交到我这儿就行。”
“另外，转告进阳，哪天有空，我请他来家里吃饭，尝尝地道的淮扬菜！”
“你这边也要注意，一定要配合好进阳的工作，照顾好他的生活。这样优秀的人才，愿意亲近我们的可不多，一定要关心好、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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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那边你无需操心，我会跟她说明白，不能由着她胡来。”
“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李怀德心里既激动，又泛着苦涩。
激动的是，结婚这么些年，岳父头一回肯定了他；可苦涩的是，这份肯定竟是因为旁人。
还让我配合李进阳的工作和生活？
我才是厂长，他算什么！
…………
李怀德家中，王翠仍端着姿态坐在凳子上等人。她困得直打盹，却硬撑着不肯上床。
在“驯夫”这件事上，她向来认真。
要是连自己男人都拿不住，传出去她王翠的脸往哪搁？
今天她非得等到李怀德低头认错不可——靠着我家的背景，还敢跟我耍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