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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宴前忙里外,村人笑语满庭台”

晨雾还没散尽,枫溪的石板路就被脚步声踩得热闹起来。距离丰收宴还有三天,可村民们比过年还上心,天刚蒙蒙亮,“建国井” 周边就飘起了欢声笑语 —— 有人扛着锄头往红薯地走,锄头上还挂着竹编的小筐;有人背着竹竿去后山打枫果,竹竿梢头绑着布兜,怕砸坏了果子;还有媳妇们挎着菜篮,沿着田埂找荠菜、马齿苋,指尖沾着晨露,嘴里还哼着枫溪的老调子。

陈建国早早起了床,刚把拐杖靠在门边,就看见李大婶扛着锄头从门口过。“李大婶,我跟你去挖红薯吧?” 他往前凑了两步,伸手想去接锄头,却被李大婶笑着按住了手。“哎哟陈先生,你这腿还没好利索,可别沾地气!” 李大婶把锄头往身后一藏,另一只手推着他往井边的石凳走,“你就坐在这儿歇着,看俺们忙活就行 —— 你是挖井的大功臣,丰收宴哪能让你动手?等着吃现成的!”

周围几个扛着工具的村民也跟着劝,狗蛋他爹还拍了拍陈建国的肩膀:“陈先生放心,俺们挖红薯的手艺,祖孙三代传下来的,保证挖出来的红薯个个圆滚滚,不带一点泥!” 说着还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惹得众人都笑了。陈建国没法,只能顺着他们的意,坐在石凳上,看着井边的人来人往。

石凳还带着点晨凉,刚坐定没一会儿,就见小丫提着个小竹篮跑过来,篮子上盖着块碎花布,跑得急了,布角晃悠着,露出几颗红得发亮的枫果。“叔叔!叔叔!” 小丫跑到他跟前,仰着小脸把篮子递过来,“这是俺今早跟娘去后山摘的,刚熟的枫果,还带着露水呢,你快尝尝!”

陈建国掀开布角,一股清甜的果香扑面而来。枫果比拇指略大,表皮红得透,顶端还沾着点白色的果霜。他捏起一颗,轻轻咬了一口 —— 甜汁瞬间在嘴里散开,没有一点涩味,连果核都带着淡淡的香。“真甜!” 他忍不住赞了一句,“比上次吃的还甜。” 小丫听了,眼睛笑成了月牙:“娘说,沾着晨露摘的枫果最甜!俺特意挑了最红的给你留着,还有一篮子呢,等丰收宴的时候,俺们煮枫果汤喝!”

正说着,赵二柱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红薯粥,粥面上还撒了点碎枫果。“快趁热喝,” 他把碗递到陈建国手里,指尖碰到碗沿,还特意往回缩了缩,怕烫着他,“俺用井水熬了半个时辰,红薯炖得烂,你吃着不费牙。” 陈建国捧着碗,暖意从指尖传到心口,他舀了一勺粥,红薯的绵甜混着枫果的清香,顺着喉咙滑下去,连胃里都暖融融的。“谢谢你二柱,” 他抬眼看了看远处忙碌的村民,红薯地里已经传来了 “咚咚” 的挖薯声,“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

“辛苦啥?” 赵二柱蹲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红薯地看,“这都是为了丰收宴,更是为了‘建国井’—— 有了这口井,今年的红薯比往年甜,枫果也比往年大,俺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摸出个烤红薯,外皮焦黑,递到陈建国手里,“俺今早烤的,你先垫垫肚子,等中午俺再给你熬粥。”

到了下午,村民们又忙着准备桌椅。汉子们从家里搬来方桌,有的桌子腿有点晃,就找块枫树叶垫在底下,晃荡的桌子立马稳了;媳妇们则把家里的条凳都搬出来,用布擦得锃亮,还在凳面上铺了块碎花布,怕坐着凉。有几个年轻的后生,扛着斧头去后山砍枫树枝,要做简易的长桌 —— 他们把树枝削得光滑,再用藤条捆成一排,桌面铺上新摘的枫树叶,既好看又干净。陈建国坐在石凳上看着,只见井边的空地上,桌椅慢慢摆成了圈,圈中间留着块空地,要用来搭灶台煮鱼汤,风一吹,枫树叶的清香混着村民的笑声,飘得满村都是。

忽然,怀里的怀表微微发烫。陈建国赶紧掏出来,表盘里慢慢映出林慧的身影 —— 她正站在枫林场的厨房里,系着他以前常穿的蓝布围裙,灶台上放着个砂锅,砂锅里冒着白汽,是在熬红薯粥。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乐乐刚摘的枫叶,红的黄的,摆成了个小太阳。

“建国,” 林慧对着砂锅轻声说,手里还拿着个勺子,时不时搅一下粥,“我跟邻居张婶学了熬红薯粥,她教我用井水熬,说这样熬出来的粥更甜。你看,我还放了点你爱吃的红枣,等你回来,我煮给你吃。” 她顿了顿,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枫叶,声音软了些,“乐乐昨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 他说要跟你一起去捡枫叶,还要用枫叶做书签,夹在他的课本里。”

陈建国看着表盘里的画面,眼眶有点发潮。他把怀表贴在胸口,轻声说:“林慧,我也想你,也想乐乐。枫溪的村民们在办丰收宴,他们挖了很甜的红薯,摘了很红的枫果,等我回去了,咱们也在枫林场办个小宴,我给你们熬红薯粥,好不好?” 表盘里的林慧好像听见了,对着砂锅笑了笑,眼角弯起来,跟乐乐笑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啊建国,我等你回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染成了橘红色,把 “建国井” 边的枫树苗影子拉得长长的。村民们扛着工具往家走,狗蛋的娘还挎着半篮红薯,路过陈建国身边时,特意递给他一个:“陈先生,这红薯刚挖的,你拿回去蒸着吃,甜得很!” 小丫拉着陈建国的手,小手暖暖的,还轻轻晃着:“叔叔,明天俺带你去后山摘野菜好不好?后山的荠菜可嫩了,娘说用它包包子最好吃 —— 还有马齿苋,凉拌着吃,酸溜溜的,可开胃了!”

陈建国笑着点头,看着小丫蹦蹦跳跳的样子,再看看远处互相打招呼的村民,心里满是暖意。石凳上还留着红薯粥的余温,怀表在胸口微微发烫,连风里都带着枫果的甜香。

结尾哲思:原来丰收从不是单指粮囤里的红薯、筐里的枫果,更是指沾在指尖的晨露、递过来的烤红薯、桌凳上的枫树叶 —— 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细碎温暖,才是最珍贵的收获。在枫溪,陈建国收获的不只是村民的尊重,更是被需要的踏实、被牵挂的温柔:是李大婶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沾地气的爽朗,是小丫藏着晨露枫果的贴心,是赵二柱递来热粥时缩回去的指尖。这些温暖像枫树叶一样,一片一片铺满他的中年路,让他不再害怕未来的挑战,也让他更有勇气等待与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 因为他知道,无论在哪个时空,真诚的陪伴与牵挂,永远是最坚实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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