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伤势的过程比凌昊预想的更艰难。地下暗河的水带着刺骨寒意，空气中游离的能量不仅稀薄，还混杂着金属圆筒残留的、带着侵蚀性的蓝色粒子，每一次吸收都像有细小的冰针在经脉里游走。【秩序种子】在丹田内缓慢旋转，释放出的秩序之力勉强压制住能量中的混乱因子，却无法完全清除，这让他的恢复速度大打折扣。
就在他体内气团刚恢复到三成时，一阵细微的水流波动从上游方向传来。不是实验服男子挣扎的水声，而是某种…有规律的划水声，像是有人在刻意控制动作幅度，避免发出太大动静。
凌昊立刻停止吸收，屏住呼吸，身体贴紧湿滑的岩壁，【洞悉之眼】瞬间锁定声音来源。
黑暗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顺着岩壁缓缓移动。对方穿着和基地守卫截然不同的黑色作战服，布料紧贴身体，勾勒出灵活的线条，脸上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在暗处也能看清的、带着警惕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刃，刃身泛着和样本相似的幽蓝光泽，却更内敛，没有那种令人不安的狂暴气息。
陌生人？还是基地的秘密守卫？凌昊手指下意识地绷紧，随时准备催动仅存的力量应对突发状况。
那道身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动作骤然停住，短刃微微抬起，对准了他的方向。两人在黑暗中僵持了几秒，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不是周莽的人。” 对方突然开口，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沙哑的中性质感，“你的能量…有秩序的味道，和那些蓝色怪物不一样。”
凌昊心中一凛。对方能看穿他能量的特质？难道也是拥有特殊异能的人？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来‘拿东西’的人。”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姓名，目光扫过不远处爆炸留下的焦黑痕迹，“刚才的能量炮是你引出来的？” 语气里没有质疑，更像是确认。
凌昊沉默着点头，没有放松警惕：“你认识那个金属圆筒？”
“‘看守者’罢了。” 对方轻嗤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恶，“p博士的玩具，专门用来守着那些见不得人的样本。”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凌昊身上，“你在找地下冷库的样本？”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凌昊的目的，他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猜的。” 对方语气平淡，却主动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距离，“能从‘看守者’手下活下来，还能引动样本的能量，整个基地里除了我，恐怕只有想打样本主意的人了。” 她说着，从作战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按下上面的按钮，装置顶端亮起微弱的绿光，“我知道一条能绕开所有守卫，直接到冷库外围的路。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牵制‘看守者’——你，要不要合作？”
凌昊盯着那个黑色装置，【洞悉之眼】扫过，没有发现能量波动，更像是某种信号屏蔽器。他心里飞快盘算：对方知道“看守者”和p博士，显然对基地内部情况很熟悉；提出合作，却不暴露身份，目的不明。但眼下他伤势未愈，又被最高级警报锁定，单独行动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合作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我凭什么信你？” 凌昊问道，声音依旧警惕。
对方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抬手摘下了防毒面具。一张清秀却带着几分冷意的脸露了出来，左眉骨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从眉尾延伸到太阳穴，反而让她的气质多了几分锐利。最关键的是，她的左眼下方，有一个极淡的、类似火焰的印记——和陈哲之前手腕上偶尔露出的印记，是同一个图案！
“这个印记，够不够？” 她指了指眉骨下的疤痕，“陈哲让我来的，他说如果遇到一个能操控秩序能量的人，就帮你一把。”
陈哲？凌昊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了大半。陈哲虽然神秘，但之前的几次提点都救了他的命，对方既然带着和陈哲相关的印记，可信度至少提升了六成。
“你需要我做什么？” 凌昊不再犹豫，直接问出关键。
“很简单。” 对方重新戴上防毒面具，将黑色装置扔给他，“这个是信号干扰器，能屏蔽‘看守者’的部分探测。你一会儿从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我绕到它背后，毁掉它的能量核心。等解决了‘看守者’，我带你去冷库的备用入口——那里的门禁系统，我能破解。”
她话音刚落，下游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还有守卫的呼喊：“仔细搜！刚才的警报就是从这附近传来的！绝对有入侵者！”
追兵来了！
“没时间了。” 对方压低声音，短刃在手中一转，“跟我走，先躲进前面的岔道。” 说完，她转身就向不远处一个狭窄的洞口游去，动作快得像一条鱼。
凌昊握紧手中的信号干扰器，不再犹豫，紧随其后钻进岔道。刚躲好，几道强光就从下游方向扫来，照亮了他们刚才停留的岩壁，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守卫在讨论如何拆分队伍搜索暗河。
岔道内空间狭小，两人紧贴着岩壁，呼吸都放得极轻。凌昊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和作战服截然不同的体温，还有她手中短刃偶尔蹭到岩壁，发出的细微声响。
“别出声。” 对方的声音贴着岩壁传来，带着一丝凉意，“等他们过去，我们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