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进林子，岩缝里的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一圈焦黑的石痕。秦川睁开眼，第一件事是低头看怀里的小火龙。它耳朵动了动，尾巴上的火焰轻轻晃了一下，虽然微弱，但节奏稳定。他松了口气，慢慢坐起身，右手掌心传来一阵拉扯般的疼，像是旧伤被什么东西反复牵动。
李叔已经收拾好背包，正蹲在不远处用树枝拨弄着昨夜残留的灰烬。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秦川一眼，没说话，只是把一卷干净的布条递了过来。
秦川接过，自己解开旧绷带。伤口结了薄痂，边缘泛红，但没有溃烂。他重新包扎时，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额角渗出一层细汗。
“能撑住？”李叔问。
“能。”秦川把图鉴塞进口袋，扣紧外衣，“我们得走了。”
两人一龙沿着林间小路向北行进，天色渐亮，树影稀疏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几根金属立柱围成环形场地，中央竖着一块电子屏，显示着考生编号与进度。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场边已有三四个年轻人带着各自的宝可梦等候。
李叔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儿。”
秦川点头，抱起小火龙往前走。它的爪子搭在他臂弯上，脑袋微微抬起，眼睛盯着考场入口。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试炼圈旁，灰绿色制服笔挺，胸前徽章刻着一道火焰与藤蔓交织的图案。他扫视一圈，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听清了：“基础对战测试，现在开始。第一组，秦川，对阵陈峰。”
对面走出一个身材瘦高的青年，肩上站着一只木守宫。那宝可梦双眼警觉，四肢关节灵活转动，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
考官林正退到记录台前，举起手：“双方准备——开始！”
木守宫几乎在指令落下的瞬间弹射而出，贴着地面疾冲，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小火龙本能地喷出一团火苗，却被对方轻松跃过，紧接着一记拍击砸在它肩头，力道不重，却让它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
秦川眉头一皱，立刻从怀里抽出图鉴，屏幕亮起，迅速锁定木守宫。
【目标识别：木守宫，属性：草\/一般，技能倾向：高速移动、拍击、藤鞭（未激活）】
数据跳出来的一瞬，他明白了对手的打法——靠速度压制，逼迫对手失误。
“别追。”他低声说，“守住位置。”
小火龙喘了口气，压低身体，尾巴火焰猛然拉长，不再是随意摆动，而是绕着自身划出一圈弧线。它不断调整角度，让火焰轨迹逐渐连成闭环。
木守宫再次逼近，在距离两步时猛地蹬地跃起，试图从上方突袭。可就在它下扑的刹那，尾焰形成的火圈突然升高，热浪逼得它不得不中途变向，落地时甚至后退了一小步。
林正的目光微微一动，手指在记录板上停顿了一下。
“不错。”他低声自语。
秦川没听见，全部注意力都在场上。他知道这种防御不能持久，小火龙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果然，几秒后木守宫改变了策略。它不再强攻，而是绕着火圈外围游走，寻找空隙。一次佯攻引得小火龙侧身闪避，火环出现短暂断层，它立刻抓住机会，右前肢一扬——
“藤鞭！”
两条青绿色的藤蔓从掌心甩出，直取小火龙脚踝。
秦川瞳孔一缩，立刻蹲下，左手按在地面。震动感顺着掌心传来——藤鞭并非直线抽打，而是带有弧度的缠绕式攻击。
“左前三步！”他喊，“跳！”
小火龙几乎是凭着本能腾空而起，两根藤蔓擦着它的后腿掠过，钉入泥土，溅起碎叶。
落地瞬间，秦川大喝：“收火圈，压缩推进！”
小火龙双爪一合，原本散开的尾焰迅速向内收缩，化作一道炽热的火流贴地向前推去。木守宫想后撤，却被逼得连连倒退，动作越来越急。
观众席上传来几声惊呼。谁也没想到，一只刚经历激战的小火龙，竟能在指挥下打出如此精准的战术转换。
火流持续压迫，木守宫终于踩到了边界线。电子屏立刻跳出判定结果：【对战结束，胜者：秦川】
全场安静了一瞬。
林正合上记录板，看向秦川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他没有立刻宣布下一环节，而是走到试炼圈边缘，问道：“你刚才用图鉴预判了藤鞭轨迹？”
“是。”秦川回答，“地面有震动。”
“普通人感觉不到那种频率。”林正说着，目光落在他缠着布条的右手上，“而且你在引导它改变火焰形态——那是你自己开发的技巧？”
“不是。”秦川摇头，“是它自己想到的。我只是告诉它要守住自己。”
林正沉默片刻，忽然问：“昨晚你们在废弃矿坑那边，是不是和人打过？”
秦川心头一紧，面上不动：“没有。”
“灰蛇帮的三个人，今天早上被发现昏倒在岔路口。”林正语气平淡，“现场有大面积灼烧痕迹，还有能量残留。我查了监控，那片区域昨晚不该有人。”
秦川没接话。
小火龙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尾巴火焰微微压低。
林正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转身走向记录台。“第二项测试还没开始，你还有时间调整状态。”他说，“不过提醒你一句——资格证不是用来藏事的，是用来承担责任的。”
说完，他拿起通讯器：“下一组准备。”
李叔站在场外树荫下，一直没靠近。看到秦川望过来，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川深吸一口气，把图鉴重新放回胸口内袋。小火龙仰头看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鸣。
“还能打吗？”他轻声问。
小火龙站直身体，尾巴火焰缓缓升腾，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燃烧，而是在周身形成一道缓慢旋转的光环，像轮子，也像盾。
秦川嘴角微扬：“好。”
林正这时转过身，手中多了一份新的任务卡。他目光扫过试炼圈，最终落在秦川身上。
“治疗关卡模拟测试，准备入场。”他说，“这次的搭档，换成你的另一只宝可梦。”
秦川一怔。
小火龙也愣住了，转头看向他。
“我的另一只……”秦川刚开口。
林正抬手打断：“规则不允许提前透露考核内容。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接受测试，或者放弃后续流程。”
秦川站在原地，右手无意识抚过图鉴边缘。昨夜的能量共鸣还在体内隐隐流动，像一条尚未冷却的河。
他看向小火龙，又望向场边静静等候的喷火龙。
喷火龙察觉到视线，缓缓抬起头，鼻孔喷出一缕淡淡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