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西听了格温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格温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异常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父母的死没关系。”
布鲁西没反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格温的幻象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重新挂起了微笑：“在父母死了之后，我承受不住就已经疯了。”
布鲁西微微地攥起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如果不是带着手套，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但是我们两个女孩子，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所以……”格温脸上的微笑绽放，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我去当了法尔科内的狗。”
布鲁西的拳头用力过猛，开始微微颤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她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卡迈恩·法尔科内的后代们被培养的良莠不齐。”
“长女太过急躁，次子阴险却难成大器，三子明明也算得上是品学兼优，但却一心想闯入黑帮这个大染缸……却只是为了法尔科内能多在意他一些，完全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如此多的偏爱。”
“这么一个一定会日暮西山的势力，只要我想办法总会到手的。”格温说着，绿宝石般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布鲁西，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印在自己的眼里，“而横空出世的蝙蝠侠让我找到了机会。”
布鲁西再也无法直视她，慢慢闭上了眼。
“我杀了卡迈恩·法尔科内。”
“我将这一切诬陷给了蝙蝠侠。”
“但是现在现实的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我将罪名诬陷到了我最想保护的人身上。”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布鲁西的心脏。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纤细的手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隔着手套，虽然触感不太明显，但是却还是让布鲁西颤抖的身体微微一滞。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格温的幻象正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绿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此刻自己坐在对方腿上，这样的动作对格温来说确实轻而易举。
格温轻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该去做你该干的事情了。”
“什么？”布鲁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格温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抚摸着布鲁西的手背护甲，一字一句道：“清扫哥谭的罪恶，不是吗？蝙蝠侠？”
……
“布鲁西小姐……布鲁西小姐……”
朦胧中，一道熟悉的呼喊声穿透混沌。
布鲁西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恐。
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黑暗的蝙蝠洞里，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不远处的岩壁上，几只蝙蝠正倒挂着，偶尔扇动一下翅膀，发出细微的声响。
蝙蝠电脑屏幕亮着幽蓝的光，正在不知疲倦地运作，旁边的医疗检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嗯，自己回到蝙蝠洞了。
而此时自己身边，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担忧。
见她醒来，老管家开口发问道：“小姐，您看上去很惊恐，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吗？”
布鲁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嘴唇，犹豫了一下，没敢说话。
她总不能说，格温的幻觉把自己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推理一一说出来之后，自己虽然打心底里有些不想接受，却还是面对了自己的本心，选择了接受吧？
结果这个时候，格温却突然微笑着开始安慰自己，说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然后……然后布鲁西就被吓醒了。
太可怕了，永远都是妹妹这种事情。
布鲁西用力摇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残留的幻象碎片，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看向一旁的阿尔弗雷德，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我失去意识多久了？”
阿尔弗雷德听到布鲁西说话，知道她应该是恢复了清醒，稍微松了口气：“您距离失去意识已经过去了 5分钟。”
布鲁西眉峰微蹙，有些疑惑地扫过医疗检测仪器上平稳的数据流：“只是 5分钟……”
她顿了顿，看向管家此时隐隐有些担忧的表情，皱了皱眉。
为什么阿尔弗雷德那么焦急？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蝙蝠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巨大的屏幕骤然亮起，哥谭新闻台的播报画面出现在上面。
布鲁西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向了那块屏幕。
画面中，金发女主持人面色凝重地念着新闻稿：“紧急插播——哥谭着名企业家、慈善家卡迈恩?法尔科内于今晨被发现死于自己经营的酒店中，根据警方初步推断，杀人者为最近在夜间兴风作浪的蝙蝠侠。”
镜头切到酒店下方，警戒线和闪烁的警灯显得格外刺眼，不过大型车辆横冲直撞过的痕迹已经被雪覆盖了。
“法尔科内家族长女索菲亚?法尔科内已发表声明。”
“她对此事感到无比愤怒，并誓言将动用一切力量追查真凶，为父亲复仇。”
屏幕画面突然一转，切到了法尔科内家族紧急召开的发布会现场。
聚光灯下，演讲台后的索菲亚?法尔科内一身黑色西装套裙，面容严肃得如同覆着层寒霜，成熟女性的凌厉气场在她身上全开。
布鲁西的目光却瞬间凝固在侧后方，那里站着个熟悉的红发女子。
此刻她闭着眼睛，嘴角抿成直线，面无表情地立在阴影里，仿佛只是发布会背景板上的一道剪影。
当索菲亚提及父亲的死讯时，红发女子微微垂首，肩膀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布鲁西的眉头猛地皱起，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掌交叠放在自己面前。
不对。
格温的悲痛从来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格温就算是哀伤也会撑起微笑，安慰自己……的朋友，而不是表现出这悲伤的模样。
有问题，很有问题！
这时，讲台前的索菲亚开始讲话。
“蝙蝠侠杀了我父亲。”索菲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语气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因此，我悬赏五百万——将蝙蝠侠带到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