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监刑官闻言,眉头紧锁,似乎在回想。旁边一个行刑嬷嬷低声道:“大人,当时他反抗得厉害,又很快毁了容,我等只顾着镇压和用刑,确实……未曾仔细查验其身上是否有隐秘标记或契约波动……”
监刑官脸色阴晴不定。
我趁热打铁,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宽宏大量:“罢了!本座也知道,与你们这些不懂行的人计较无益。如今既然锁国,本座一时也离不开。这人,本座先带回去,检查情况”
我顿了顿,我眼神骤然一冷,扫过在场众人,元婴期的威压
强大的威压让那些修为较低的女兵脸色发白,连那监刑官也感到呼吸一窒。她们互相交换着眼色。
监刑官铁青着脸说:“不行!法不可废,你必须拿出证据证明他是你的!”。
真是难缠,软硬不吃的家伙。
那监刑官充满怀疑的质问,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我勉强维持的镇定,我的杀气隐约快按耐不住。她们要证据,要证明萧沉属于我的、无可辩驳的证据。
空口无凭,在这等级森严、律法扭曲的凤翔国,仅凭我一面之词和元婴修为的威慑,显然不足以让她们彻底信服,放心地将一个触犯重罪的贱奴交还给我。
证据……证据……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要冒出烟来。项圈!那上面……有我当初炼制时,为确保其与我心神相连、禁锢之力精准,滴入的指尖精血!
是了!精血为引,符文为媒!萧沉佩戴那项圈时日不短,即便后来我解开了禁制,但那由我精血构筑的、极其隐晦的血契联系,如同最细微的蛛丝,应该还残留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在他长期被项圈贴合禁锢的脖颈皮肤之下!
这血契,因为萧沉佩戴时并非强迫,且他自身修为高深,抵抗力强,所以痕迹极其微弱,平日里根本不会显现,更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察觉。它更像是一种极其隐秘的、只有用特定方法仔细探查才能发现的归属标记!
这简直是绝处逢生!
我心中瞬间一定,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一丝被质疑的不悦,冷声道:“证据?自然有!本座的炉鼎,岂会没有标记?”
我抬起手,并非指向萧沉,而是虚空一划,凭借着对阵法和那项圈符文的深刻记忆,以灵力为引,在空中迅速勾勒出几个繁复而古奥的符文虚影。这些符文,正是那银环项圈内侧镌刻的核心符纹,其中蕴含着一丝独属于我的、极其微弱的血契气息。
“此乃本座独门禁制符文,以自身精血为契,烙于禁锢法器之内。”我指着那悬浮的符文虚影,语气笃定,“此契无形,平日不显,唯有以灵力细细探查其长期佩戴法器之处,方能感知到一丝残留的血脉相连之意与这符文的印记!你们若不信,大可派人查验他脖颈之处!看看是否有此符文印记与血契残留!”
我这番话说得言之凿凿,更是直接点明了查验部位和方法,显得底气十足。
那监刑官和周围的女兵们面面相觑,显然被我这专业的说辞唬住了。她们常年与囚犯奴隶打交道,自然知道一些高阶修士确实会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各种隐秘标记。
“去,查验他的脖颈!”监刑官对身旁两名看起来较为老练的女狱卒下令。
那两名女狱卒应声上前,就要去触碰蜷缩在地的萧沉。
然而,一直如同死寂冰块般的萧沉,在听到要查验他脖颈时,反应却异常激烈!
“别碰我!”他嘶哑地低吼,如同受伤的野兽,猛地挥动被枷锁磨损得血肉模糊的手臂,试图格开靠近的狱卒。他眼中那冰冷的杀意再次暴涨,带着一种宁死不屈的决绝!
他本就伤势沉重,这一挣扎,身上许多刚刚结痂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冰冷的石台。那两名女狱卒一时竟无法近身!
“按住他!”监刑官眉头紧锁,厉声喝道。
立刻,又冲上去四五名强壮的女兵,七八个人一起,才勉强按住了萧沉剧烈挣扎的四肢,将他死死地压制在石台上。他的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眼神死死地瞪着上方,充满了屈辱和恨意,却因为力竭和伤痛,反抗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
我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我不想让任何人碰他,尤其是以这种粗暴的方式!我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止。
“站住!”一名守卫立刻横身拦住我,眼神警惕,“在未验明之前,你不能靠近!免得你暗中做手脚!”
我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知道,此刻任何过激的反应都会引来更大的怀疑。我必须忍耐。
看着萧沉在那些女兵的压制下,因挣扎而伤口崩裂,鲜血淋漓,痛苦地喘息着,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恳求,是对他说的:
“别挣扎了……先……先配合她们检查一下脖子,好吗?”我的目光紧紧锁住他,试图传递一丝安抚,“我在这里看着,不会让她们对你怎么样……只是看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懂,是否能感受到我的意图。或许是我的语气与那些凶神恶煞的狱卒不同,或许是他真的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又或许……是那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在我话音落下后,他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那疯狂挣扎的力道,竟真的慢慢松懈了下来。虽然眼神依旧冰冷如刀,充满了不信任和抗拒,但至少,他不再剧烈反抗了。
那几名女兵这才松了口气,其中一名负责查验的官员,这才得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萧沉布满污垢和血渍的脖颈。
她的手指带着微弱的灵力,仔细地在萧沉的颈间皮肤上探查、感知、摩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名查验官员的手指和萧沉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