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春晴走出陆老爷子的小楼，回头看一眼，眸色阴沉几分。
她拿出李彩莲给的名片，打算让朋友去查一查这个工厂。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陆家的大伯二伯她靠不上，也没脸去靠。
她认同陆志峰的说法，拿着项目找人脉，成功的机率更大，
像她弟弟这种没方向的，就该多撞南墙，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
唐春晴直接去单位，然后打电话给弟弟，让他过来拿名片。
李彩莲等陆修明回来，跟他说了唐春晴找她的事。
陆修明神色很不好，声音却温和：“给他名片会不会影响你？”
“不会，他能做是他的本事，我只是给名片，给工厂招销售员，
我猜他的学历不高，不然他姐也不会求到我这里。”李彩莲摇头，她并不想多管闲事，但不介意多个帮手。
急需用人时，其他可以先放一边。
陆修明点头，他姐说了，现在他们姐弟俩不在京市，唐春晴照顾他爸，他们轻松很多。
看不上这个人，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对他们有利，没必要恨，恨很消耗一个人的精力。
“下午还有时间，我约了朋友带我们去看房子。”陆修明换了李彩莲给他买的衣服，穿上还像训练服，主要他的身板太挺直了。
李彩莲：“行，我今天也睡够了，出去逛逛。”
两人吃完午饭就出门了。
而此刻江城，
孟局长突然一切按标准检测，让很多工厂老板苦不堪言。
他们也想支持政府工作，只是做不到。
这样一刀切，只会加速小工厂倒闭的速度。
孟局长也不跟他们说虚，直接告诉他们去方家兄弟的工厂看，看看人家的污水处理情况，就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严格起来了。
所以今天，
江城十几个工厂老板一起来到卫群不锈钢工厂。
方卫群正在工厂敲计算器，还有货车不断进出工厂装货。
车间张主任走路生风，天天拿着一个保温杯巡场，笑得合不拢嘴的。
这附近，就他们的不锈钢工厂开足机器马力开工。
“机器一响，黄金万两”，被压着不敢开足机器马力后，工人们现在都喜欢听机器声了，也不觉得刺耳。
“老方，你别敲了，快跟我们说说，这污水…处理器在哪买的，
我们也买个一两台回来，不然天天被封机器，我们的订单都交付不了了。”其中一个老板抽走方卫群桌上的计算器。
“老许啊，怎么有空过来喝茶？”方卫群把话题岔开，也不生气，让跟过来的十几个老板在沙发坐下。
这个办公室因他们的来访，突然显得狭小逼仄。
“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小子不声不响，把环保问题解决，现在孟局长油盐不进，说要严格按照环保标准执行，天天来贴条子。”许老板声音拔高，中气十足。
干工厂的老板，精力好，有一股干劲。
他们的祖辈以前是沪市的，因战乱才把产业整体搬到江城。
方卫群笑道：“机器不是买的，一个朋友的亲戚帮忙做出来的，现在她不在江城了。”
“什么？自己做的？”许老板明显不信，这样的机器，肯定得专家才能做出来吧？
“是专家吗？”另外一个老板插嘴问。
他们来之前讨论，肯定不是专家做出来的，孟长江的工厂现在也是半停工状态，专家在工厂待了半个月，没做出污水处理器，用的处理方法还是传统的，耗时耗力。
“她学会计的……”方卫群笑得意味深长。
只见好几个老板脸色都一变，以为老方不愿意帮忙，才找个会计推脱。
同行是冤家，好几个不锈钢工厂的老板脸色都不好看。
许老板拍桌子：“管她学什么，领导说了，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这污水处理器我买了，你帮我问问多少钱，
只要效果跟你这个一样好就行，我可以付一半定金。”
东西都做出来了，他管那个人学什么的，只要做出来的机器能应付环保，他就愿意买。
其他老板也回味过来，对啊，东西效果就摆在那里，
刚才他们看过了，处理过的污水可以直接排江上。
“她说我这个只是粗糙的版本，最多能用一个月，如果大家现在急着要，只能先定这个版本，
等一个月后，会有精细版的，可以提前预订………”方卫群简单把污水处理器的情况说了一下。
许老板眸光一亮：“行，我有五个工厂，定五台这个版本的，
另外的精细版本也定五台……”
“多少钱一台？”有一个老板问价，太贵的，他得考虑一下。
“这个版本的1万块，精细版本的8万块。”方卫群把价格说了。
江城大大小小需要处理污水的工厂有300多个，只要第一批污水处理器卖出去，订单就像长翅膀一样飞过来。
他眼热也没用，这钱活该人家小姑娘赚。
方卫群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儿女好好读书，学的本事谁也抢不走。
“精细版能用一年零2个月，粗糙版本只能用1个月，长期算，还是精细版更划算。”方卫群继续跟他们解释。
许老板点点头，早就下好订单，一点不急了。
“现在订的，按确认顺序排单……”方卫群话音刚落，还犹豫的老板都挤过来。
一时场面差点控制不住，还是许老板维持秩序，让大家排队登记。
他们这十几个人，肯定是优先的，其他后来的就要等了。
方卫群一个电话打到京市，结果是陆家的老爷子接的，吓得他差点把话筒扔出去。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威压，把事情说清楚。
李彩莲不知道江城的情况，这时正跟陆修明在小巷子里逛。
“修明，你们要买多大的房子？我这里有独立小院子，有四合院，还有套房……”陆修明的朋友王友强热络地他们介绍。
李彩莲：“独立小院和四合院…”
王友强看向陆修明，眼神揶揄，他们家嫂子做主？
“听你嫂子的，赶紧带路。”陆修明抬踹他。
“拐角有一家，他家孩子要出国急着用钱，要把四合院卖了……”王友强倏地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