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白景天的电话，楚天雄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眉头仍未舒展。
一旁的楚千澜放下水杯，开口询问，“白景天，是白小五的父亲？”
“除了他还能有谁。”楚天雄靠在沙发上，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白天刚派消防、税务上门施压，晚上就急着跳出来谈收购，倒是一点都不掩饰目的。”
楚千澜眸色闪烁：“他们这是认为咱们会经不住轮番检查，想趁乱完成交易。明天见面，少不得威逼利诱。”
二人已经通过女娲系统，查到政府规划文件，知道天雄科技的地价即将上涨。
可实际上，那文件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才会公开。天雄科技的那块地皮，现在价格并不高。
盛世房产此时过来购买地皮，就是想打一个信息差。
楚天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哼！我在华强北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明天倒要看看，他白景天能开出什么条件。”
楚千澜端起水杯，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明天见面，我也去见识一下，开了好几家公司，还没见过这种场景呢！”
……
次日上午，盛世房产的黑色奔驰准时停在天雄科技办公楼前。
白景天身着定制西装，梳着油亮的背头，身后跟着两名西装革履的助理，气场十足地走进大门。
楚天雄带着楚千澜和一名法务早已在会客室等候。看到白景天进门，他起身伸手，语气平淡：“白总，幸会。”
白景天握住他的手，目光却在楚千澜身上停顿片刻，带着审视的意味：“这位是？”
“犬子楚千澜，今天正好有空，过来旁听学习。”楚天雄侧身介绍。
白景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落座：“原来是贵公子，真是年少有为，我儿子现在还到处惹是生非呢！”
楚千澜颔首致意，没有多言，只是将目光落在白景天助理递来的收购方案上。
方案首页赫然写着“天雄科技地块收购意向书”，报价一栏标注着“1.8亿”。
“楚总，”白景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门见山，“我们盛世房产有意开发这一片区域，准备以1.8亿的价格，收购整个天雄科技的厂区。”
话音刚落，白景天的一个助理，将收购方案推到了楚天雄面前。
天雄科技距离市区不远，交通便利，按照现有的市场行情，整个厂区的价格应该不会低于2.3亿。
当然，这还是因为政府规划没有公布，否则地价肯定要翻上好多倍。
白景天上来就给了一个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果真不是一般的贪婪。
楚天雄拿起方案翻了两页，指尖在报价数字上轻敲：“白总，这价格怕是不够？去年隔壁地块的成交价都快到2亿了，我们厂区面积比对方大三成，1.8亿太没诚意了？”
白景天放下茶杯，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楚总，行情归行情，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
他抬眼扫过楚天雄，话里藏锋，“最近行政部门频繁上门，天雄科技想要正常生产怕是不容易。这1.8亿，至少能让你们安稳落袋，不用再应对各种检查。”
这话一出，会客室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楚天雄握着方案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平静：“白总这话说得，好像那些检查是您安排的一样。”
白景天轻笑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继续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天雄科技早年做山寨机的底子，真要细查，麻烦少不了。不如趁现在有个好买家，及时止损。”
楚千澜忽然开口，声音清淡却带着力度：“白总说的‘好买家’，就是用低于市场五千万的报价趁人之危？”
白景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一直沉默的楚千澜会突然开口，而且还直指核心。
他放下茶杯，目光沉了沉：“年轻人，做生意讲究审时度势。天雄科技现在的处境，能拿到1.8亿已经是我们盛世房产给面子。真等后续部门上门，别说1.8亿，能不能保住厂子都难说。”
楚天雄靠在椅背上，指尖轻叩桌面：“白总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既然天雄科技‘麻烦少不了’，盛世房产还愿意花1.8亿收购，难不成这地块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价值？”
这话戳中白景天的心思，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我们看中的是区域发展潜力，跟其他无关。
楚总要是觉得价格低，我们可以再谈，但最多只能加到2亿。并且，贵公司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搬迁，逾期每天按总价1%扣违约金。”
“2亿？”楚天雄放下方案，语气带着讥讽，“白总这加价跟没加一样。至于搬迁期限，天雄科技现在还在给繁星科技代工，三个月根本不够。”
白景天脸色微变，语气强硬了几分：“楚总，别得寸进尺！真要把我们逼急了，后续的检查只会更频繁。到时候厂子停摆，别说2亿，你可能还要倒搭进去几个亿！”
法务忽然轻咳一声，语气严肃：“白总，你的意思是，天雄科技被执法部门频繁检查，是你控制的吗？”
白景天脸色骤变，猛地抬手打断：“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就事论事，行政部门的执法流程与我无关。”
他眼神闪烁，下意识避开法务的目光。有些事情，做可以，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楚天雄冷笑一声，将收购方案推回：“白总，既然没诚意，这收购就没必要谈了。”
白景天看着被推回来的方案，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了敲：“楚总，你可要想清楚！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有人愿意接手，价格只会更低。”
楚天雄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我的厂子，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管卖不卖，都不接受被人拿着‘检查’当筹码压价。”
楚千澜适时补充：“白总若是真心合作，不如拿出点诚意。我们家虽然不如你们手眼通天，但政府规划“科技产业升级示范区”的事情，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