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了攥手里啃剩的聚灵果核，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正好，她今天从江文远那儿顺了样东西——一枚刻着他生辰八字的玉佩。
有这东西在，他往后想再接任务？
呵呵，怕是难喽。
让他小鸡肚肠，以后，只要是他江文远接的任务，她寒玖曦必抢。
“放心，功德的事，我心里有数。”寒玖曦将果核扔进岸边的灵田。
看着它落地瞬间就冒出嫩芽，然后停止生长：“说不定过两天，就能给你们添笔大的。”
小天见她神色笃定，便知她有了主意，也不多问，只道：“小心了。”
寒玖曦点头应下，路过小恶魔的宫殿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几不可闻的低哑嘶吼。
她脚步顿了顿，终究没多停留——那家伙的事，还是让他自己折腾去吧。
别看那人畜无害的样子，光是看他的模样，就如小天所说，那就是个疯批。
刚退出混沌界，窗外已是夕阳西下。
寒玖曦正准备去阁楼坐会儿，包里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她抬手拍了下脑门——又忘了这茬。
走过去从包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三哥”的名字。
接通后，三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说他们临时有事，今晚不回了，打算明天再过来。
寒玖曦知道他们一向忙碌，温声应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才挂了电话。
晚饭过后，寒玖曦没在楼下多待，径直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姜芽和李萍的父母刚到，估摸着一家人正有体己话要说，她在场难免让他们拘束。
凡事都有个过渡期，还是给他们留些自在空间为好。
回到房间，寒玖曦拿起手机给孙洪发了条消息，问他约定的地址找好了没有。
对方几乎是秒回，地点定在了咸阳路的十字路口。
那边偏僻清静，又离高速公路近，他会把东西都带齐过去。
寒玖曦看了眼时间，算算孙洪在店里还没动身。
又追加了一条信息，让他多备些金银元宝和一些衣物。
毕竟要送走那些“东西”，少不得要劳烦小恶魔，这些物件总是用得上的。
发完消息，寒玖曦转身再次进入混沌界，径直往小恶魔的宫殿走去。
可脚刚踏入黑色宫殿范围，就见一道身影从殿内缓步走出。
那人一袭玄色衣袍，墨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行走间衣袂轻扬，竟有种说不出的诡谲俊逸。
寒玖曦猛地顿住脚步，望着眼前的人影有些发怔——这人难道是小恶魔？
可是眼睛的颜色不同，气场也不对。
“你是……”她刚吐出两个字，就见小恶魔从宫殿里飘了出来。
语气平淡地介绍：“他叫玄明，以后有什么事，让他去办就行。”
寒玖曦满肚子疑问，正想问这人的来历，玄明已上前一步。
对着她单膝跪地行礼，声音沉稳：“属下玄明，参见姑娘。”
她下意识想上前扶，脚刚抬起又顿住，只道：“起来吧。”
目光转向一旁背着手的小恶魔，总觉得这家伙的气场莫名强盛了几分，跟前些时候判若两人。
不等她细问，小恶魔已来到她的肩头慵懒地坐下，脑袋凑到她耳边：“你见过他的。”
寒玖曦猛地抬起左手，指尖点向手手腕处那颗不起眼的黑痣，恍然道：“是他送的？”
“嗯，他是暗夜一族的。”小恶魔指尖绕着她的发丝。
“这次能让他出来，多亏了你今天救的那几个人。
功德够了，禁制才松了些。”
既然说漏嘴了，那索性就都说出来吧。
“他能自由出入混沌界？”寒玖曦问这话时，刻意忽略了玄明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
小恶魔懒洋洋地应着：“嗯，我宫殿里多了扇传送门，我能召唤他们过来。
玄明的体质特殊…”
听到“传送门”三个字，寒玖曦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至于后面小恶魔说的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追问：“那你……不走？”
小恶魔抬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耳垂，低低地笑出声：“出不去，放心吧。”
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走完这一生，还有……
寒玖曦松了口气，又问：“只有他能来？”
“不是，我只召唤了他。”
小恶魔指尖滑到她的颈侧，“以后在外面遇到危险，直接喊他名字就行，随叫随到。
你也可以把他留在身边，也可以使唤他给你做事。”
“知道了。”寒玖曦定了定神，说起正事，“我进来是想问你，一会儿要送几个‘东西’走，那个门……”
“用那块黑色令牌，输入暗灵力大门会自己开，门那边有人接应。”
“好，那我先出去了。”
“不先去画点符纸？”小恶魔挑眉。
“之前画的还有很多，够用。”寒玖曦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外跑。
画符？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传送门和玄明，哪还有心思琢磨那些。
寒玖曦退出混沌界，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传送门”三个字如弹幕一样，疯狂的飘。
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阁楼，一屁股坐进摇篮吊椅里。
小恶魔的宫殿里竟出现了传送门……那是不是意味着…
是不是，代表他和小天终有一天能离开这里？
那她呢？要是能回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寒玖曦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砰砰跳的如擂鼓似的震得耳膜发鸣。
寒家！凌烟宗！
那她的仇……是不是…是不是…
前世的种种在脑海一遍遍的闪过，母亲造作的讨好，父亲虚伪的夸赞。
祖父伪善庇佑，“师尊”阴险狡诈的欺骗……
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炎九霄正站在对面的阳台上，目光不经意扫过来。
恰好看见寒玖曦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子，脚步踉跄着跌进吊椅里。
他心头猛地一紧：难道她喝了酒？
又忽然想起白天在医院撞见的那一幕——
寒泽宸和徐泽珩两人，在药房里抱在一起的画面。
难不成，被她发现了什么？
这么一想，炎九霄只觉心头发沉，身体下意识地翻过栏杆就要过去。
脚刚抬起，他才后知后觉地惊觉自己正站在四楼阳台边缘，身下便是数米高的虚空。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定住脚步，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好险。
他早提醒过她，寒泽宸根本不是良配，偏不听……
这下好了，怕是真撞破了什么，才这般失魂落魄。
可他该怎么过去安慰她？
心底那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破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