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啦？都不知道进楼里避避——”
后半句话咽回喉咙里，她被徐西临手里的小雪人吸引去了目光。
“像不像你？”徐西临问。
“丑了吧唧的哪里像我。”舒糖无奈，伸手要去碰，被躲开。
“冷，戴上手套再摸。”
嘴上这么说着，根本也没给舒糖戴手套的机会，直接握着她手塞进了兜里。
雪天公交难行。
张叔在校门口等着。
进家门的时候，屋里暖气烧的热乎乎的，换鞋的功夫，浑身都热了。
“外面冷吧？”姜莱莱也刚下班，原本在厨房跟徐母给派派做辅食，听见声音出来。
“冷。”舒糖把手插到姜莱莱袖口里故意冰了她一下。
派派在客厅的地毯上爬，他不闹，喜欢听人说话，电视里就放着背景音给他听。
“12月18日至22日期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会议重新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作出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建设上来，和实行改革开放的战略决策，确立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国策……”
电视里，正好播放着新闻联播。
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响彻客厅，“农村实行分田到户，自负盈亏……”
舒糖猛地反应过来，去看茶几上的日历。
22号了？改革开放的政策下来了？
时间过的太快，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干净了。
徐母和姜莱莱听见政策，也急忙站过来，“还真是让你爸说着了，这是要放开了？”
“逐步放开吧……”徐西舟顶着一脑门雪从外面推门进来。
派派看见个雪人叔叔，一下就被逗乐了。
“稀客啊，”徐母看过去，“今天下班这么早？”
“这不冬至又下雪了？回来陪您吃饺子。”徐西舟一身冷气的往前凑，走到半道被徐母一胳膊推走，
“全是寒气，离小孩子远点。”
没结婚也没对象的人在这个家里就是如此的没地位，徐西舟认命的上楼。
冬至吃饺子。
赵嫂忙了一下午，包出了四种馅的。
“糖糖的韭菜鸡蛋的，莱莱爱吃芹菜肉的，老爷子从海岛送回来一箱虾，我包了个三鲜的，这碟是酸菜的，快趁热吃。”
一家人难得这么齐全，派派都分到了一碗饺子汤，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
聊今天的新闻联播。
徐司令则是单独把徐西临喊去了书房。
“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徐母往楼上看。
舒糖也摇头，猜不到。
等了快一个小时，书房门才再次打开。
小孩子晚上困得早，姜莱莱带着派派上楼睡觉，舒糖一看徐西临一脸凝重的表情，也坐不住了。
“妈，我先上去洗漱。”
徐母看出来小夫妻有话说，点头：“去吧，有搞不定的事喊妈妈。”
“行。”舒糖点头。
回房间。
徐西临在书桌前整理进修材料。
还有半个月他就要回部队了。
舒糖走到他身后，手臂环过他脖子，问：“爸找你有事？”
“没事。”徐西临下意识地答，然后，听见舒糖嗯了一声，要把手臂抽回去的同时，反应过来，
“没要瞒着你。”他无奈地笑，“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爸跟我说，部队里，最近都在用我藏市迫降那次的场景在做模拟机训练。”
袁天已经被处理了，怎么这事还没完没了了！
“又是谁啊？”舒糖眉头一蹙，抿了抿唇，语气不悦。
给徐西临看得反而乐了，转过身，把她抱在腿上，坐下，指尖在舒糖眉心按了按，“媳妇这是要给我撑腰呢？”
“说正事！”舒糖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徐西临敛了敛神色，缓缓开口：“正事就是，还原场景做模拟训练这事并不违规，爸也不能出手干预。”
“模拟机上的事故本来就是为锻炼飞行员心理素质才设置的。越是真实的事件，才越能锻炼飞行员的反应。”
“爸跟我说这事的意思是，他很奇怪，为什么模拟机训练，偏偏选在了我要回部队这个时间节点……”
“选在这个时间节点是为了拦着你调动关系？”舒糖急着问。
“那倒不是。调动关系的事已成定局，”徐西临一下下捏着她指尖，挑眉：“你还记不记得周团长说过，京市军区在响应新政策，推行干部年轻化。”
舒糖点头。
徐西临说：“京市有一个副团的提拔名额，周团长说的是，我进修结束，部队有很大可能性会给我提到副团。”
不到三十岁的副团长，舒糖吸了口气，明白了。
光是一个师就有十二个团长，这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呢。
岂能甘心让一个藏市调回来空降的徐西临拿到。
徐西临说：“爸跟我说，模拟机上还原了我事故那天的所有参数，模拟了当时的天气，地理位置，飞机机械故障，目的是想通过优秀学员测试，在同等条件下，有没有人能做的比我更好。”
“这太不公平了！”舒糖噌地一下站起来，愤愤不平。
飞行员在明知道是模拟训练，心里压力怎么能跟处于危急关头的徐西临相提并论。
而且还要反复测试。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气得胸口浮动。
徐西临捋了捋舒糖后背，“别着急。”
当事人倒是比舒糖表现的还淡定。
“他们愿意试验就让他们试，竞争么，本来就是要让对方心服口服。”
“哼，”舒糖冷哼了一声，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挑眉看过去，“怕是又是那个李俊辉挑事呢吧？”
“这么聪明啊我的糖糖。”徐西临宠溺的表情把人往怀里一带。
点头，“对，是他。”
“毕竟是能代表京市参加全军大比武的人嘛，肯定是最优秀的。”
“他不服，认定丢了金头盔是因为苗建国的冒进。”徐西临说的云淡风轻。
舒糖却很生气，“自己领导不了下属光知道甩锅，他有什么资格不服？”
霸气护夫的灵动表情，给徐西临看得更高兴了，勾唇一笑，
“不急。”
“走一步看一步。”
“他要竞争我就跟他竞争，他要是耍阴招，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