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农强装镇定打开了门,门外是一名漂亮的金发女士。
弗农越过她还能看到,马路上一辆线条流畅的红色跑车,以一种与周围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和规整篱笆格格不入的嚣张姿态,精准地停在了德思礼家门前。
弗农笃定这一定是公司哪个素未谋面的大客户前来拜访。
巫师?
明显不可能,巫师都是怪胎。
门前的维奥莱特与在霍格沃兹时判若两人——一身剪裁合体的高档黑色小礼服,裙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身形;手腕上戴着精致的蕾丝手套;耳垂上点缀的蓝宝石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脚踩一双标志性的红底黑色高跟鞋。
她仿佛刚从某个高级酒会或时尚杂志内页走出来。
弗农赶紧用手使劲抹了抹被大肚腩撑得紧绷、早已失去原有褶皱的西服前襟,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尽可能显得热情而不失体面的笑容。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我是弗农·德思礼,格拉特尼公司的董事……”他习惯性地递出名片,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那辆昂贵的跑车。
维奥莱特微微抬起下巴,蕾丝手套下的手拂过耳边的碎发,红唇勾起一个礼貌的弧度,声音清晰:
“上午好,德思礼先生。我不是为您的业务而来。我是维奥莱特·加兰德,哈利的教授。按照一周前信件中的约定,我来接他离开。”
瞬间,弗农·德思礼脸上那精心堆砌的笑容凝固了,然后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的胖脸先是涨得通红,接着又迅速褪成一种难看的猪肝色,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庞大的身躯甚至因为震惊而后退了一小步。
门厅里传来佩妮姨妈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以及达力表哥某种被点心噎住的咕哝声。
显然,他们都听见了。
维奥莱特仿佛没有看到德思礼一家的剧烈反应,她的目光越过弗农颤抖的肩膀,直接投向门厅阴影处那个正提着行李箱的身影。
“出来吧,哈利”维奥莱特侧身让开门口的道路,门口的跑车车门像鹰翼般向上扬起,等待哈利坐进来。
在德思礼一家三口呆若木鸡的注视下,哈利·波特挺直了背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个从未感受过温暖的地方。
这时,佩妮姨妈瘦长的身影出现在弗农身后,她脸色惨白,细长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用她那尖利的声音叫道:“我们收到了信件,但我们不同意。我们不会让他跟你们这些……这些怪人走!”她说到“怪人”时,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
维奥莱特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离开前说道“德思礼夫人,非常感激您对哈利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她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祝您安好”
哈利在车上看到了全程,他的脸上少见的流露出一丝复杂,连跑车流畅的轰鸣声都没能让他脸上露出笑容。
“我以为您会像之前对德拉科那样.....对他们”哈利有些阴郁的说道。
“哦,你是说威胁他们”维奥莱特惬意的把左手搭在一边“没必要,虽然是邓布利多警告德思礼家必须要把你抚养长大,但这一点他们确实做到了。哪怕光看这一点我都得对他们礼貌一些。”
哈利轻声说道“让我住在楼梯间里,当做他们家的佣人,长工,如果这也算抚养的话。”
维奥莱特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我不能否认这是一种虐待,哈利,但是值得庆幸的是
他们只能困住你的十一年,你还有无数的日子前往更精彩的世界,永远往前看,哈利。”
哈利咽下心头的那一丝酸楚,他看向窗外转移话题“我以为是教父来接我”
“哦,他是这么想的,但是邓布利多怕他见到德思礼一家后出些乱子,让我来了。”
维奥莱特一路狂奔,开至格里莫广场。
西里斯正在门外等待,维奥莱特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他面前,激起一片灰尘。穿着优雅的西里斯·布莱克捂着鼻子后退。
“维奥莱特·加兰德 ,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维奥莱特甜甜的微笑“没有哦,是我的技术不好”
哈利摇摇头,教父绝对得罪她了,加兰德教授这个笑容他可太熟了。
哈利从车的另一边下来,西里斯帮他把东西拿进房子。
这栋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昏暗的光线从高处的窗户透进来,墨绿色的墙纸上在阳光下有暗纹流动 ,到处都铺着羊毛地毯,能看出这里曾经多么辉煌,只是现在已然破败。
哈利跟随教父的脚步走进餐厅,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斯...斯内普教授”哈利结结巴巴的说道。
西弗勒斯朝哈利看了一眼,没有吭声,接着喝茶。
“哈利,先吃些东西吧,你似乎比之前瘦了”西里斯打断了两人间尴尬的氛围,他喊道“克利切!”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如同耳语般在门厅角落响起,带着浓浓的怨恨和不满:
“败家子……带着小崽子回来了……玷污了我女主人的房子……”
哈利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极其年迈的家养小精灵站在那里。他看起来比多比还要憔悴,皮肤松弛地耷拉在骨头上,巨大的鼻子像鹰嘴一样突出,一双充血的大眼睛充满恶意地瞪着他们。他身上围着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像条缠腰布。
“克利切!”小天狼星厉声喝道,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警告。“闭上你的嘴!去准备点吃的来,立刻!”
没过多久,克利切又“啪”地出现在昏暗的餐厅里。
他端着一份明显敷衍的、只有干面包和清水的餐盘,嘴里喋喋不休地咒骂着“败家子”和“泥巴种和叛徒生的小崽子”出现时,维奥莱特·加兰德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了这一幕。
就在克利切准备把盘子像丢垃圾一样搁在哈利面前时,维奥莱特开口了
“克利切,”她叫住了老精灵“仔细看看这孩子,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神情……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神态,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年少的时候,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句话像一句无声的咒语,瞬间击中了克利切。
老精灵浑身剧烈地一颤,那双充满怨恨的大眼睛猛地抬起来,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聚焦在哈利·波特的脸上。
它忽略了那道着名的疤痕,忽略了那头乱糟糟的黑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哈利那双翠绿色的、此刻因为紧张和疑惑而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睛,以及他脸上那种略带腼腆和不安的神情。
维奥莱特继续说道:“看起来有些腼腆,骨子里有种善良和坚韧。而且,长相也都很帅气,不是吗?”
克利切没有回答。它喉咙里那些恶毒的咕哝声戛然而止。
“啪!”
它和那盘寒酸的食物一起消失了。
但几分钟后,它又重新出现了。这一次,克利切端来的托盘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烤鸡、淋着肉汁的土豆泥、一碗看起来新鲜美味的蔬菜汤,甚至还有一小碟作为甜点的苹果馅饼。餐盘边缘摆放着锃亮的银制餐具,旁边还有一杯冒着泡沫的南瓜汁。
克利切小心翼翼地将丰盛得多的餐食放在哈利面前,沉默,却不再充满敌意 ,送上餐食后,克利切“啪”的一声又消失了。
小天狼星对此目瞪口呆,他沉默了一瞬“维奥莱特,你知道雷古勒斯?”
维奥莱特摇摇头“我刚才知道有这么个人,路过看到你们的家谱树,发现只有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那边被擦的干干净净,还有他房间的门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看向克利切消失的地方“克利切一定很想他。”
小天狼星偏过头看向走廊,眼睛里满是漠然“他是个懦弱的食死徒,惧怕伏地魔的狠辣,想要退出食死徒,却死于伏地魔之手”
“伏地魔没有杀他”西弗勒斯沉声道“叛徒都是当众被....”他瞟了一眼旁边的哈利“总之,没有。”
小天狼星冷笑一声“伏地魔是个疯子,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
维奥莱特抱着手臂坐在一边,她看到哈利似乎想说些什么。
“说吧,哈利”维奥莱特鼓励他“让我们听听你的想法”
“会不会是雷古勒斯得知了一些秘密,因此被伏地魔秘密处死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哈利慢慢的说道。
“......有一段时间,伏地魔确实很看中雷古勒斯”西弗勒斯看向哈利,这个男孩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愚蠢无知。
“那我们也永远无法得知了”小天狼星颓然的往后靠“雷古勒斯已经.....去世了很多年了”
“不会的,凡事皆有痕迹”维奥莱特摇摇头,“我们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