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凝站在飞舟舷边,俯瞰着下方佛光普照的景象,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祥和气息,只觉得连日来修炼积攒的些许浮躁之意,竟在这梵音檀香中渐渐平息下去,心境变得前所未有的平稳与澄澈。她不禁轻声感叹:“好一处佛门净土。”
绝情道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须弥州,乃是此界佛门源流之地,宗门、寺庙数不胜数,堪称万佛齐放。但其中执牛耳者,唯有两处——一为天音寺,一为须弥山之巅的禅宗。”
他指着远处一座被无尽佛光笼罩,隐约可见无数宏伟建筑的巨大山脉说道:“那里便是天音寺所在。天音寺主修佛法心性,讲究顿悟明心,以精深佛法普度众生。其传承据说与太古时期的佛祖‘如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而佛缘深厚,佛法无边,香火鼎盛,声名最着。”
他又指向更远处,那里有一座巍峨耸立、直插云霄的巨大山影,山体模糊。“那便是须弥山,禅宗所在。禅宗不问世事,隐于山巅,主修金刚不坏之身与各种佛门神通,注重苦修与实践,体魄与意志皆锤炼至极致。两派虽同属佛门,但路径不同,各有千秋。”
飞舟朝着天音寺的方向落去。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那股磅礴的佛门气象。巨大的山门上,“天音寺”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散发着恢弘浩大的气息。山门之前,早已是人头攒动,来自各大州域、不同势力的修士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气息渊深之辈,显然都是前来观礼的贵宾。
有身着王朝服饰、气度雍容的皇子皇女;有来自其他古老书院、气息儒雅的学子;也有来自隐世宗门、装扮奇特的传人……可谓群英荟萃,盛况空前。
洛冰凝看着这佛修心目中的无上圣地,感受着那庄严神圣的氛围,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身影。她轻声对身旁的江照夜道:“如此佛门圣地,佛法精深……若是砚舟在此,以他的慧根与悟性,想必能与此地佛法相互印证,必有一番作为。”
江照夜闻言,亦是深有同感,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想念与感慨。
在知客僧的引导下,绝情道人带着洛冰凝等人步入天音寺内。寺内空间远比从外界看起来更为广阔,仿佛内蕴乾坤。一座座殿堂庄严雄伟,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浓郁的天地灵气与精纯的佛力交织在一起,化作淡淡的金色雾气,缭绕在殿宇之间。无处不在的佛音梵唱如同涓涓细流,洗涤着每一位踏入此地的生灵的心灵。
很快,众人被引至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早已搭建起一座圆形的白玉高台。高台之上,铭刻着无数玄奥的佛门符文,中央位置,一朵完全由纯净佛力凝聚而成的巨大金色佛莲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光芒,令人望之而生敬畏之心。
吉时已到,钟鸣九响,宏大的声音传遍整个天音寺,甚至扩散至小半个须弥州。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于中央的金色佛莲高台。
只见一位身披明黄色袈裟,头顶有淡淡慧光浮现的年轻僧人,一步步踏上高台。他面容较好,眉宇间透着一股宁静与慈悲,步伐沉稳,周身气息圆融内敛,正是天音寺这一代精心培养的禅子——弥空。
百余年前,洛冰凝等人曾在一些场合见过弥空,那时的他虽然优秀,却远不似如今这般深不可测。如今的弥空,俨然已有了几分得道高僧的气度。
弥空立于佛莲中央,双手合十,向着四方观礼宾客微微躬身。随后,他盘膝坐下,眼帘低垂,唇齿微动,开始诵念古老的佛经。
起初声音不大,但很快,一个个清晰无比、由纯粹金光构成的梵文真言自他口中飞出,环绕在他周身,缓缓旋转、沉浮。这些梵文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环,将他衬托得宝相庄严。
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宏大,越来越悠远,弥空身后的虚空开始荡漾起层层涟漪。一股古老、浩大、慈悲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最终,在无数震撼的目光注视下,一尊模糊而庞大的古佛虚影,缓缓在弥空身后凝聚成形!
那古佛虚影虽看不清具体面容,但其散发出的意境,却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地生起顶礼膜拜的冲动。
“佛前问禅,古佛显圣……”绝情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低声对身旁的洛冰凝等人解释道,“这是天音寺的秘传心法——《大梵般若心经》。非佛性顶尖、慧根深厚者不可领悟,更别说在封禅大典上引动古佛虚影显化,进行佛理印证了。普宏那老家伙,这次倒是找了个好传人,这弥空,确实天赋异禀。”
千江月凝神感受着那古佛虚影散发出的气息,问道:“前辈,这古佛虚影是真实存在的古佛意念吗?”
绝情道人微微摇头:“并非完整的古佛意念,更可能是留存在天地间的一道佛影,或者是由《大梵般若心经》引动的法则显化。弥空此刻,正是在与这道佛影进行禅理印证,若能得其认可,便能获得古佛印记,对未来的修行有莫大好处。”
高台之上,弥空与古佛虚影之间并无言语交流,但众人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两者之间正进行着一种玄之又玄的精神层面的对话。弥空的神色时而舒缓,时而微蹙,周身环绕的梵文也随之明灭不定,显然这印证过程并非易事。
良久,那古佛虚影似乎微微颔首,随即化作点点金光,如同甘霖般洒落,融入弥空体内。弥空周身气势陡然提升了一截,眉心处,一个淡金色的“卍”字佛印一闪而逝。
“成功了!”台下,天音寺的僧众们面露喜色,低声欢呼。
弥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似有金色莲花生灭,他起身,再次向四方行礼。封禅大典的核心部分,他已然圆满完成。
紧接着,按照典礼流程,天音寺其他一些杰出的年轻弟子也依次登台,展示自身佛法修为。或口吐莲花,演化佛国景象;或展现金刚法相,彰显降魔之力;或诵念真言,引动天地灵气共鸣……可谓人才济济,佛法昌盛,引得观礼众人频频点头,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