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满和白灵就背着行囊往山林深处走。晨雾还没散，脚下的路湿滑难行，偶尔能听到林间传来的鸟鸣，却不见半只飞鸟的影子——这片山林，像是被无形的咒力笼罩着，连生灵都不敢靠近。
“前面就是狐仙洞了。”白灵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石壁，“洞口被幻术藏起来了，只有狐族或者能感知到妖气的人才能找到。”她闭上眼，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对着石壁挥了挥。石壁上的藤蔓缓缓分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处刻着狐族的图腾——一只昂首挺胸的白狐。
苏满跟着白灵走进洞里，洞里并不暗，岩壁上镶嵌着发光的夜明珠，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洞里的地面很干净，铺着柔软的干草，角落里放着几个陶罐，里面装着草药和野果——这里显然是狐族的栖息地。
“是谁闯入我们的领地？”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洞深处传来。苏满抬头，只见一只白色的狐狸从阴影里走出来，它的毛发雪白，眼睛是琥珀色的，周身散发着纯净的妖气。狐狸走到她们面前，身形一晃，变成了一个穿白衣的女子，约莫二十岁的模样，容貌清丽，眉宇间带着一丝警惕。
“我们是来谈‘诅咒’的事。”苏满开门见山，“石村的诅咒，原本是针对‘带头砍树的人’，可现在却扩散到了整个村子，是有人在村里布了‘扩咒阵’，修改了诅咒。”
白衣女子的眼神变了变，她上下打量着苏满，又看向白灵：“你是西山的狐妖？”白灵点头：“我叫白灵，二十年前玄阴修士团害了我的爹娘，我一直在找他们的余党。这次来石村，就是发现扩咒阵的手法，和玄阴修士团有关。”
白衣女子沉默了片刻，转身往洞深处走：“跟我来。”苏满和白灵跟着她走进一间石室，石室的墙壁上刻着一幅幅壁画——第一幅画的是一群人在砍伐树木，第二幅画的是狐族和人类打斗，第三幅画的是一个男人跪在狐族首领面前，像是在求饶。
“这是三十年前的事。”白衣女子指着壁画，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当年石村的村长，也就是王长老的爹，为了盖房子，带着村民砍了后山的狐族圣树。圣树是我们狐族的命脉，砍了圣树，我们狐族的修炼就会受到影响。首领气不过，就下了诅咒，只针对‘带头砍树的人’——也就是王长老的爹，还有他的直系亲属。”
苏满心里一动：“可现在，诅咒扩散到了整个村子，王长老的爹，当年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白衣女子说，“诅咒生效后，他不到四十岁就死了，死状和现在石村的人一样，都是‘精气被吸干’。王长老那时候才二十多岁，他认定是我们狐族害了他爹，就发誓要报复我们。后来他离开了石村，直到十年前才回来，回来后没多久，村里的诅咒就开始扩散了。”
白灵突然开口：“扩咒阵需要狐族的妖气做引，他是不是抓过你们狐族的人？”白衣女子点头，眼眶红了：“三年前，我的妹妹出去觅食，再也没回来。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的踪迹。直到上个月，我在石村的后山发现了她的尾羽，就在那块刻着符咒的巨石旁边。”
苏满掏出从巨石里找到的黑色羽毛：“是这个吗？”白衣女子接过羽毛，手指微微发抖：“是！这是我妹妹的尾羽！王长老抓了我妹妹，用她的妖气做引，布了扩咒阵，修改了诅咒！”
“我们可以帮你救回你妹妹。”苏满说，“但你得答应我们，只要我们破了扩咒阵，公开王长老的罪行，你们就收回诅咒。石村的村民是无辜的，他们不该为王长老的私怨买单。”
白衣女子沉默了很久，终于点头：“好。但我有个条件，石村的村民必须承诺，以后不再砍伐后山的树木，还要帮我们重建圣树。否则，就算没有扩咒阵，我们也不会收回诅咒。”
苏满答应了她的条件，三人走出石室，准备离开狐仙洞。刚走到洞口，白衣女子突然停下脚步：“对了，我叫狐月。你们要是需要帮忙，就对着山林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刻赶来。”
苏满和白灵点头，转身往山下走。晨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白灵看着苏满，突然说：“你有没有觉得，王长老和玄阴修士团的关系不简单？他一个村民，怎么会懂扩咒阵的手法？而且扩咒阵需要很强的术法支撑，他肯定勾结了懂术法的人。”
苏满点头：“沈辞现在应该在查王长老的底细，我们回去和他汇合，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两人回到客栈时，沈辞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卷宗，脸色凝重。“查到了。”他递给苏满一份卷宗，“王长老十年前离开石村后，去了玄阴修士团的旧址，还拜了一个叫‘玄机子’的修士为师。这个玄机子，是玄阴修士团的余党，擅长修改符咒和诅咒，三年前不知所踪。”
苏满心里一震——玄机子，师父曾经提过，他是玄阴修士团的核心成员，当年围剿时侥幸逃脱，没想到躲在石村附近，还收了王长老做徒弟。
“还有更奇怪的。”沈辞又递过一份卷宗，“王长老回来后，村里的祠堂就成了他的‘据点’，他每天都会去祠堂‘祈福’，而且祠堂里的香火钱，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腰包。村民们以为他是在为村里祈福，其实他是在祠堂里布了‘聚咒阵’，用来增强扩咒阵的力量。”
“聚咒阵？”白灵皱了皱眉，“那是玄阴修士团常用的邪术，需要用活人的精气来维持。王长老难道……”
“没错。”沈辞的语气沉重，“我查了村里的死亡记录，每次有人‘犯了诅咒’，前一天都去过祠堂，说是去‘求平安符’。王长老就是借着‘求符’的名义，用聚咒阵吸走了他们的精气，再嫁祸给狐族。”
苏满的守心灯突然发烫，她想起林寡妇说的，她男人去世前喝了王长老给的符水——那符水肯定有问题，是用来引导精气的。
“我们得赶紧去祠堂。”苏满站起身，“聚咒阵要是不及时破掉，还会有人受害。”沈辞点头，三人立刻往村里的祠堂走去。
祠堂在村中心，是一座青砖灰瓦的建筑，门口挂着块牌匾，写着“石村宗祠”。祠堂里很安静，只有几个村民在烧香祈福，王长老站在神像前，手里拿着桃木剑，像是在“驱邪”。
“王长老，我们有话要问你。”沈辞走进祠堂，声音冰冷。王长老看到他们，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装镇定：“三位是外乡人，不懂村里的规矩。祠堂是神圣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神圣的地方？”苏满冷笑一声，掏出罗盘，铜针疯狂转动，指向祠堂的神台，“神台下面，就是聚咒阵的阵眼吧？你借着‘驱邪’的名义，吸走村民的精气，再嫁祸给狐族，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狐族，同时敛财，巩固自己的地位！”
王长老的脸色瞬间白了，他后退一步，指着苏满：“你胡说！我是在为村里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