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站在废墟中央，脚底下是碎成几块的符文阵。他刚踩完最后一脚，地面突然抖了一下。
黑烟从裂缝里往外冒，像是被逼出来的。
他往后退了三步，靠在一根断柱上，右手已经摸到了胸口的盘古幡碎片。那东西贴着皮肤，有点凉。
“你毁我布局，断我因果线。”
声音从地底传来，不像是一个人在说话，倒像好多人挤在一起念。
“我不但不该活，更不该知。”
烟越聚越多，在空中慢慢成了人形。还是之前那副模样——麻衣、脏脸、眼白一片。可现在不一样了，它站着不动，身上却有股劲儿往外撑。
萧战冷笑：“你们藏头露尾，以为我是瞎子？”
他顿了顿，“现在才肯露脸，是怕了吧。”
那人没动，也没答话。
萧战趁这空档，心里默念：
“系统，检测到什么没有？”
【检测到高维吞噬波动】
【建议立即启动血脉防御】
他没吭声，只把体内那股热流缓缓提到皮表。盘古血脉一层层醒过来，肌肉绷紧，骨头缝里都透出一股硬气。
对面的人形忽然胀大一圈，衣服裂开，露出底下漆黑的鳞片。脖子变粗，肩膀耸起，三丈高了。
背后还长出几条影子一样的东西，扭来扭去，像触手。
萧战被那股气势压得往后滑了一步，脚跟磕到石头，差点绊倒。他稳住身子，喉头一甜，咽了口血。
“就这点能耐？”他咧嘴，“我还以为多厉害。”
“你能伤我分身，已是异数。”
“但真身未现，你就想翻天？”
“谁说我要等你现真身？”萧战往前走了一步，“我现在就能打疼你。”
他话音刚落，对方猛地扑上来。速度快得不像这么大个子该有的动作。
萧战侧身躲，袖子还是被撕了半截。手臂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三道血痕渗出血珠。
他咬牙，借着冲力往旁边墙根一蹬，翻身跃起，手里盘古幡碎片横甩出去。
一道灰白光扫过空气，啪地砸在那怪物右臂上。
“嗤！”
一块鳞甲炸开，底下是暗红的肉，冒着黑气。
怪物吼了一声，第一次变了调。不是那种装神弄鬼的声音，是真疼了。
它抬手捂住伤口，黑气从指缝里往外钻。
萧战落地，脚没站稳，膝盖一弯，撑地才没跪下。他喘了口气，抬头盯着那东西。
“原来你也不是铁打的。”他说，“还会流血。”
怪物盯着他，眼眶里没瞳孔，全是黑雾。但它现在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不再是俯视蝼蚁的那种漠然，而是……忌惮。
“你用的是盘古之力。”它说，“你不是凡胎。”
“我早说了。”萧战站直，“我不是你们推着走的棋子。”
他抬起左手，缠布的地方还在跳。解开一看，黑纹比刚才浅了些。
“再拼一次，应该够。”
他重新包好手，把盘古幡碎片握紧。
“你想吞我？”他往前走两步，“那你得先问问它答不答应。”
怪物低吼一声，双臂张开，背后触手全扬起来。
萧战不退反进，冲上去就是一记横斩。
幡影划破空气，直奔对方胸口。
怪物抬臂挡，又是一声脆响，第二块鳞甲崩飞。
这次黑气冒得更多，连带着它整个身体都在抖。
萧战没停，翻身绕到侧面，抬腿踹向它的膝窝。
这一脚实打实踢中，怪物单膝一软，跪在地上。
“你也就这点本事。”萧战站它面前，喘着粗气，“投影加点本源，装什么真神？”
怪物抬起头，嘴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笑。
“你以为……”它慢慢站起来，“我只派了一个分身？”
话刚说完，地面又裂开。
左边、右边、后方，三处同时冒出黑烟。三个新的人形正在成型。
萧战回头看了眼，脸色变了。
但他没慌，反而笑了。
“来啊。”他说，“看看谁耗得起。”
他把手按在胸口，低声念：
“系统，融合度多少？”
【当前融合度：40%】
【提示：检测到多重因果干扰，建议使用因果律反击】
“我知道。”他闭眼一秒，再睁时眼里全是金丝，“那就再来一次。”
他往前冲，对着最近那个刚成形的傀儡，抬手就是一掌。
“你操控他，那就由你承担后果！”
话落，那傀儡脑袋猛地一歪，七窍喷黑烟，扑通倒地。
另外两个还没完全凝实，动作顿时一滞。
地底那股气息剧烈翻腾，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
萧战趁机跃回原位，背靠巨碑，手扶着肩上的伤。
“你怕这个？”他指着自己眼睛，“我能看见你的线，对吧？”
怪物没说话，但周围的黑气躁动得厉害。
它抬起手，五指张开，朝萧战抓来。
一股吸力骤然产生，拉着他往前滑。萧战咬牙，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沟。他猛跺一脚，把盘古幡碎片插进地面，才稳住身子。
“想吸我？”他咳了一声，“你也配？”
他拔出碎片，顺势往上撩。
灰白光柱冲天而起，轰在对方胸口。
怪物整个被掀飞，撞塌了一排石柱。
烟尘里，它趴在地上，身上裂了好几个口子，黑气不断外泄。
萧战走过去，站在它面前。
“你说我不该活。”
“可你现在，快不行了。”
怪物缓缓抬头，黑雾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你以为……这只是分身？”
“它只是诱饵。”
萧战皱眉。
下一秒，他脚下地面猛地塌陷。
一张巨大的虚影嘴从地下张开，直接咬向他双腿。
他跳不开，只能举幡格挡。
轰！
冲击把他掀翻，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他滚了两圈才停下，手里的碎片差点脱手。
抬头看，那怪物已经站起来了，身上的伤正在愈合。
而地上的大嘴还在张着，像在等待什么。
萧战抹了把嘴角的血，低声说：
“原来这才是阵眼。”
他慢慢站起身，把碎片举到胸前。
“来吧。”
“看看是你吞我，还是我割了你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