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第九瓣的震颤终于平息，萧战指尖还搭在额角，掌心残留着一丝微麻。刚才那场大战抽走了半条命，骨头缝里都泛着酸意，但他没动，就站在凌霄殿前的石阶上，目光沉沉扫过满地碎甲。
系统界面浮上来时，他眼皮都没抬。
【今日签到尚未完成】
【是否签到？】
他默了一瞬。刚才通天说的那个“醒过来的东西”，还在他脑子里打转。可现在不签，等下说不定又要出岔子——这破系统从不开玩笑，提醒一次，就是真有事。
“签。”他在心里应了。
可这一次，界面上的光点卡住了，被什么堵住似的，进度条只推出一截就停住，边缘泛起暗红波纹。青莲根须微微抽搐，识海里传来一阵阵刺痒，像是有细针在扎。
“深渊血核的震荡还没清干净？”他低声道，眉头拧起。
他闭眼，把盘古血脉第二层的力量缓缓注入青莲根系。一股温热顺着经络游走，所过之处，那些乱窜的黑气被一点点逼出来，化作虚空中几缕焦烟。三息后，系统界面重新亮起，进度条继续推进。
滴。
【签到成功】
【奖励发放：崆峒印（先天至宝·人族气运类）】
下一刻，一道金光自天而降，砸在凌霄殿中央。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块古朴印章从地底浮起，通体如玉，表面刻着山川河流、城池星轨，边缘流转着淡金色的符文，像是活的一样，在缓缓呼吸。
萧战刚想上前，那印章忽然一震。整座大殿的穹顶法则纹路剧烈扭曲，几道裂缝瞬间蔓延，差点崩塌。一股狂暴的人族气运乱流翻涌，连远处几座仙宫的琉璃瓦都被掀飞了。
“我靠！”他猛地跃起，青莲茎秆瞬间抽出，根须如网缠上印章本体。
印章还在挣扎，像是不肯认主。他咬牙，指尖划破掌心，一滴精血落上去，又混入一道残存的天帝法旨气息——那是刚才镇压血魔时留下的威压余韵。
“别闹。”他低声喝，“你是我的。”
血渗进符文缝隙，金光骤然收敛。印章安静下来，缓缓旋转一圈，最终稳稳悬在他头顶三尺，纹路清晰，气息内敛。
萧战松了口气，抬手一引：“洗炼。”
他将印章推向凌霄殿上方。那里还残留着周天星斗大阵的余晖，星光如纱垂落，轻轻拂过印身。每一道光掠过，印章就凝实一分，原本不过丈许大小，此刻竟膨胀至万丈高山之巨，虚影笼罩整个天庭，投下的影子压得云层都低了几寸。
“成了。”他落地，脚跟一软，差点跪下去，赶紧扶住石柱。
就在这时，殿外金光一闪，云气翻涌，老子踏步而来。他穿着素白道袍，袖口沾着点炼器炉灰，手里还拎着半截断剑，显然是刚从丹房出来。
他抬头一看，整个人顿住，眼睛猛地睁大。
“这……这是崆峒印？”他声音有点抖，“不是传说早就在人族初兴时碎了吗？怎么……怎么还能现世？”
萧战喘匀了气，摆摆手：“谁知道呢，天上掉下来的。”
老子快步上前，绕着那巨印转了两圈，手指颤抖着点向其中一道纹路：“你看这脉络，和地书上的山河走势完全重合！它不只是镇气运，它是能‘养’气运的——只要人族有人成道，它就能反哺天地，形成循环！”
他猛地回头：“大哥，你打算用它做什么？”
萧战望着那枚缓缓旋转的巨印，没急着答。他想起昨夜蟠桃园血藤爆开时，那一句“他们早就进来了”；想起通天说的“另一个影子”；也想起星辰地图边缘那道幽红裂痕。
他伸手一招，崆峒印缩小，落回掌心，质地温润。
“先定规矩。”他说。
他并指一划，因果律丝线如蛛网铺开，瞬间覆盖洪荒所有人族城池。数十万正在突破边缘的修士齐齐一震，体内灵气停滞——晋升通道被临时封锁。
“太乱不行。”他低语，“功德不够的，别想蹭这波机缘。”
接着，他心念一动，将崆峒印设为“功德映射枢纽”。只有积善业、护族群、斩邪祟者，才能承接其赐福。普通人最多得个延寿十年，而那些守边关、救苍生的修士，则能直接引动气运加身，破境有望。
老子看着这一幕，慢慢点头：“你这是要把人族的路，变成一条有门槛的天道？”
“不然呢？”萧战笑了一下，“随便谁都能踩着人族气运上位，那才叫乱。”
话音落下，他挥手一送，崆峒印缓缓沉入地底。途中，它分别与盘古殿、轮回井、星斗台三处气运节点共鸣，最终嵌入天庭龙脉核心，形成四极支撑。
天地间响起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根基被重新打牢。
老子静静站了一会儿，忽然道：“此印现世，五千年内，人族不会衰。”
“不止。”萧战望着远方，“我要让他们，再也不需要靠谁施舍气运。”
老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欲走。
“等等。”萧战忽然叫住他。
“怎么？”
“你刚才手里那半截剑……”他眯眼，“是不是从南天门捡的？”
老子一顿，低头看了看：“是啊，通天砍完人顺手扔的，我路过就捡了，想着还能炼点材料。”
“剑刃上有没有黑色结晶？”
“有。”老子点头，“像是干涸的血，但刮不掉。”
萧战眼神一沉：“别碰它，烧了。”
“为什么？”
“那不是血。”他声音压低，“是‘容器’。”
老子皱眉：“容器？装什么的？”
萧战没答。他抬起手，青莲根须悄然延伸，沿着地砖缝隙钻入地下，一路探向天庭各要道。监控网已经布好，他现在要等的，是下一个动作。
远处，一名小仙官捧着文书走过长廊，衣袖微动，露出手腕内侧一点猩红斑痕，蚊虫叮咬所致。
老子还在原地站着，手里那半截剑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萧战盯着他，缓缓开口：
“你刚才说，这剑是你‘路过’捡的？”
老子一愣：“对啊，怎么了？”
“南天门到你的丹房。”萧战声音很平，“中间要穿过三道禁制，两个巡查阵，还有后土布下的魂印结界。”
他顿了顿。
“你确定，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