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周五,晚10点,夜色温柔。 晚风带着初秋的微凉,从186平米江景敞开的落地窗外悄然潜入,卷动着轻盈的纱帘,也拂散了白日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燥热。
主卧内,灯光调得柔和。 巨大的空间因精心设计的灯光布局而显得温馨静谧。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窗外的江景,而是床头那面宽敞的墙壁——那里,高悬着两幅巨幅的婚纱照,如同新生活的宣言,无声地占据着视觉的中心。
左边一幅,是浓墨重彩的唐装盛典。 林丽芳身披华丽的正红龙凤褂,金丝银线在光影下流淌着尊贵的光芒。 宽大的裙裾铺陈开来,衬得她腰肢更显纤细,身姿挺拔如画中仙。 精心盘起的发髻上,金凤步摇垂下流苏,与耳畔摇曳的明珠相映生辉。 她眉眼含笑,端庄大气中透着一丝新嫁娘的娇羞,美得令人屏息,恍若 “九天仙女谪尘寰,华服金冠映玉颜” 。 她身旁的江涛,同样身着朱红麒麟袍,头戴展脚幞头,魁伟的身躯被华服衬得更加挺拔威严,英俊的面庞在古典妆容下竟也毫无违和,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确有几分 “貌若潘安之俊朗,气贯长虹之轩昂” 的风采。 两人执手相望,一个眼神交汇便胜过千言万语,将传统婚仪中那份庄重与深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右边一幅,则是简约纯粹的现代格调。 纯白的背景前,林丽芳仅着一身剪裁极简的缎面吊带长裙,露出的肩颈线条优美流畅,如同天鹅。 乌黑浓密的长发如瀑般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微风轻轻拂过她细腻的脸颊。 她未施过多粉黛,清澈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镜头,那份自然流露的清丽脱俗,胜过任何繁复的装饰,真真是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 江涛则是一身熨帖的黑色高定西装,白衬衫领口微敞,褪去了古典的华贵,展现出的是现代精英的冷峻与优雅。 他单手虚揽在林丽芳纤细的腰间,目光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身边人,那份强烈的保护欲与无声的宠溺,透过镜头直抵人心。
此刻,这对画中人,就慵懒地躺在这两幅巨作的“注视”之下。 186平米的主卧空间,在夜色与柔光的包裹中,显得格外空旷而私密。 林丽芳穿着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依偎在江涛同样穿着宽松睡裤的怀里。 她光洁的小腿无意识地蹭着江涛的腿侧,目光却有些悠远地飘向窗外那连绵的灯火。
“涛…” 她软糯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明天周六了…我们开车去肇庆鼎湖山爬爬山吧?”
江涛正把玩着她一缕柔顺的长发,闻言动作微顿,侧头看她:“鼎湖山?去年你公司团建,我们不是刚去过么?” 那次团建,顶着夏天的闷热,一群人挤挤攘攘,虽有她相伴,但体验实在算不上顶好。
“是呀,去过。” 林丽芳翻了个身,变成半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瀑布般的长发也随之散落,铺陈在深色的床单和他浅色的睡衣上,带着洗发水的淡淡馨香。 她仰起脸,下巴轻轻抵着他,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再去一次嘛…就当…放松一下,透透气?那里空气多好,负离子爆棚,整个人都清爽了。”
江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的美丽容颜,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刻意用轻松语气掩盖的…焦躁? 他心中了然,大手自然地抚上她光滑的背脊,轻轻摩挲着:“怎么突然想爬山了?是不是…有点闷了?”
林丽芳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地:“嗯…有点吧。而且…” 她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小声说道:“…而且,你看,我们都‘努力’好几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下意识地把手轻轻放在自己依旧平坦紧实的小腹上,“我听人说,老是闷在家里,精神紧绷,反而不好…去大自然里走走,放松心情,说不定…更容易心想事成呢?”
江涛失笑,胸腔微震,将她揽得更紧:“我们才多大?我23,你26,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急什么?” 他语气带着安抚的笃定,“再说了,我们两边以前都去做过检查了,结果都清清楚楚,我们俩身体都没任何问题。这事儿啊,讲究个水到渠成,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嗯?”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微蹙的眉心,试图抚平那点焦灼。
“道理我都懂…” 林丽芳叹了口气,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带,“以前刚毕业那会儿,是真不敢想。挤着公交,工作也刚起步,哪敢奢望孩子?后来日子越过越好,房子有第二套了,车子有了,工作也顺了……现在在外企,你也知道,最近因为我开始读在职mbA,公司高层明显更关注我了,几次谈话都透露出重点培养的意思…前景一片光明。”
她停顿了一下,侧过脸,认真地看向江涛的眼眸:“我不是那种有‘养儿防老’观念的人。 说实话,以前…我挺害怕生孩子的。”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坦诚的忧虑,“我怕身材走样,怕脸上长斑长纹,怕一夜之间就变老了…你知道的,我以前有过‘容貌焦虑’,总觉得这张脸这个身材就是最大的资本…”
江涛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真实情绪。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林丽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是满足,是憧憬,也有一丝释然,“房子、车子、事业、还有你…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都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底气。 ” 她微微撑起身体,直视着江涛,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质问的娇蛮:“ 而且,难道我变胖了,变丑了,老了,你就不要我了?! ”
“怎么可能!” 江涛几乎是立刻反驳,语气斩钉截铁。 他捧起她的脸,让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认真,“你要是变胖了变丑了,那我肯定也变成个糟老头了!到时候咱俩谁也甭嫌弃谁,正好凑一对儿!” 他试图用轻松幽默来化解她突然尖锐起来的情绪。
然而,这句话却像点燃了引信。
“我才26岁!” 林丽芳的声调陡然拔高,柳眉倒竖,那双明艳的眼眸里瞬间涌上委屈和不满,“你就开始想我变老变丑了?还糟老头子?江涛!你是不是现在就嫌我不够漂亮了?” 她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仿佛要挣脱他的怀抱。
江涛瞬间头大如斗。 他发誓他真没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表达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在她身边,是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 “ 不是!丽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假如,是假如!无论发生什么我都…” 他急切地解释着,试图抓住逻辑的尾巴。
但陷入某种情绪的林丽芳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瞪着他,眼圈似乎都有些发红:“假如?你已经开始假如我变丑了!你还说你不是嫌弃?” 女人的思维在某些时刻,尤其是涉及自身魅力与伴侣爱意的“安全感”问题时,其跳跃性和发散性足以让最缜密的逻辑学家崩溃。
“我…” 江涛张了张嘴,感觉百口莫辩。 前一秒还在讨论放松备孕和鼎湖山,下一秒就滑向了“嫌弃她老丑”的深渊? 这弯拐得实在太急! 他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当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正在积极备孕又心思敏感的女人,陷入这种“安全感求证”的漩涡时,任何理性的解释、安慰甚至表白,都可能被扭曲成反向的证据,只会越描越黑。
“要命了…” 江涛心中哀叹一声,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看着林丽芳那副委屈倔强、仿佛他犯了天条的模样,一股无奈又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原始的、想要用最直接方式“灭火”的冲动——既然言语已经失效,解释只会带来灾难性的连锁反应,那就用身体最诚实的语言来回应吧!
他不再试图用苍白的语言去填平思维的鸿沟,那是一种林丽芳无比熟悉的、充满侵略性的信号。
“唔?!江涛你干什…” 林丽芳的质问被猝不及防地堵了回去。
高大的身影如同捕食的猎豹,瞬间笼罩下来。 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易地制住了她象征性的小小挣扎。 灼热的吻,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更带着无法言说的占有欲和安抚,强势地掠夺了她的呼吸与所有未尽的控诉。 所有的委屈、焦虑、不安,在这绝对的力量和炽热的温度面前,仿佛冰雪遇到了熔岩,瞬间被冲刷、被融化,只剩下最纯粹的本能回应。
“…不要…你…嗯…” 林丽芳那点所谓的“无理取闹”的声音,被彻底碾碎在唇齿交缠的暧昧水声和骤然加重的喘息中。 她象征性地推拒了几下,身体却在熟悉的气息和碰触下,诚实地软化成了一滩春水。 江涛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宣告着所有权,也驱散着她心底那点因对未来未知而产生的飘摇不定的恐慌。
什么鼎湖山,什么备孕焦虑,什么身材走样变老变丑…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宽大的床榻再次成为激情的战场。 微凉的丝质睡裙被剥离,无声地滑落在地毯上。 昏暗的光线下,两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躯体紧密交缠,如同藤蔓缠绕着大树。 急促的喘息、压抑的低吼,以及林丽芳那逐渐破碎、由嗔怪转为迷醉、最终化为婉转哀求的娇吟,在空旷奢华的主卧里回荡开来。
“……江涛…不行了…嗯…轻点…啊——!”
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求饶,如同最动听的乐章,宣告着这场由“周末提议”引发、因“备孕焦虑”升级、最终被“身体语言”成功平息的“战役”,以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暂时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