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将军又拿她的婚事开涮，
妍妍顿时气得抬脚在地板上跺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转头向江老告状：
“爷爷，您看呐，
你们军方的代表，一点都不尊重我们，
您快管管他！”
然而，此时的江老却像老僧入定一般，低着头摩挲着手上布满老茧的掌心，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压根没听见孙女的话。
妍妍见此越发气急，便不再指望爷爷，
转而看向陈将军，
语气重新变得严肃：
“陈将军，
我再通知你一遍，我们现在是在谈判，这是非常严肃的场合，请你端正态度。
不然，我们就终止谈判，现在就走！”
陈将军见状有些无奈，
连忙摆了摆手告饶：
“好好好，我的大侄女，
我端正态度还不行吗？
我不就吼了那小子一嗓子？看把你心疼的。
接下来，你说什么我都听，
这还不行吗？”
一旁的张工也笑着打圆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是啊，妍妍，你就别生气了。
刚刚我们确实有些着急，主要是姜先生说的参数太关键了。
我代老陈给你道个歉，
我们接下来心平气和地谈。”
见两人态度缓和了些，妍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缓缓坐下，双手抱胸看向张工和陈将军，
清了清嗓子开口：
“这次谈判的核心方向，
是关于5纳米和6纳米光刻机的技术应用及商业化。
接下来，我先说说我方的要求——”
话未说完，刚刚还带着笑意的张工和陈将军，突然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陈将军更是直接打断：
“妍妍，你刚才说的什么？
陈伯伯没听明白！什么商业化？”
看着陈将军骤然严肃的神情，妍妍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重复道：
“陈将军，你没听错，就是商业化。
6纳米光刻机技术，
我们计划推向市场。”
“啪！”陈将军猛地拍案而起，这次的力道，比之前大了不知多少，
整个会议室的桌子，都仿佛震了一下。
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妍妍，张了几次嘴，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若是换了姜明说这话，他早指着鼻子骂出声了，但妍妍是他看着长大的，实在骂不出口，
最后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气愤地坐回座位，胸口剧烈起伏。
一旁的张工急忙打圆场，语气也沉了下来：
“妍妍，你也别怪你陈伯伯，
只是，你说的商业化，确实让我们吃了一惊。
你要明白，
现在国际上很多机构，都在吹嘘突破了6纳米技术，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没有任何一家真正做到量产，
更别说5纳米了。”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了些：
“你想过没有？
一旦这事儿被国际上知道，多少双眼睛会盯着你们？
到时候，可能面临的技术封锁、经济制裁，你掂量过吗？
而且，既然我们已经领先其他国家，
为什么非要商业化？把它作为我们龙国的战略储备，用来强化国防和科技领域，
难道不好吗？”
此时的妍妍内心五味杂陈。
虽然，她来之前就料到会面临阻力，但真正面对时，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抛开，
只专注于这场谈判。
随后她看向张工，认真地说道：
“张工，
您说的这些我明白。
我也并没有说，要将5纳米与6纳米技术，统统商业化，5纳米技术，我们愿意优先供应国防。
我现在说的是我方的诉求，
而且，我希望谈判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础上，不要以国家大义对我们进行绑架。
如果我们真的不顾及国家大义，就不会坐在这里，
也不会将5纳米与6纳米的研究成果，直接报告给你们。
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们理智，
我们也会理智看待。”
听到妍妍的话，张工和陈将军两人都叹了口气。
妍妍没有停顿，继续缓缓说道：
“我方的诉求是：
成立一家二级研究所，和一家三级研究所。
三级研究所内，有6纳米光刻机的全套技术与资料，并且，对三级研究所进行商业化运作，
造出的光刻机，可以作为商品对外销售。
至于，三级研究所的股份定制，我们有两个方案：
第一，我方独资。
第二，三方制衡。
对于二级研究所，我方的意见是……”
话音未落，陈将军再也忍不住，直接打断她，对着妍妍吼道：
“够了！
妍妍，你的做法让我太失望了！
你说的这些，我现在可以明确回答你，我们不可能同意！
这种尖端科技本，就受到各国严格管控，哪有企业可以做到独资？
所谓的三方制衡，更是无稽之谈！”
自己的方案还没说完，就再次被打断，妍妍满心无奈，
静静地坐在那里，指尖攥紧了桌布。
一时之间，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姜明坐在桌角，像个局外人似的眼巴巴看着，一言不发。
甚至，刚才陈将军拍案而起时，
他嘴角还差点忍不住勾起笑意——这场景，倒像小时候看长辈吵架。
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主位上的江老，看得一清二楚。
见现场陷入僵局，江老才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
“勤务兵。”
门外立刻走进一名，身姿笔挺的勤务兵，立正报告：
“首长，有什么指示？”
江老抬手指了指姜明，缓缓说道：
“去！把那小子给我逮住，打一顿。
记得拉到外边打，受伤可以，但别打死。”
“是！”
说完，那名勤务兵，便迈着正步向着姜明走去。
此时，会议室里的人都傻眼了，陈将军和张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们哪敢拦江老的决定？
这时，姜明再也忍不住，
急忙站起身不断后退，一边退一边冲着江老喊道：
“江老，您冷静点，有什么事可以谈！
再说，我也是谈判代表，你这是不是有点强取豪夺了？哪有谈判不成就要动手的？”
可勤务兵已经走到他跟前，伸手一扶一拧，轻易就制住了他的胳膊。
江老却笑盈盈地说：
“姜明，注意言辞。
什么叫强取豪夺？
这个词我可不喜欢。
我打你，跟现场的会议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