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二哥昨晚用蚊帐布和自行车辐条做的简易折叠小渔网递过去。二蛋手疾眼快，下网一捞一提！
好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在网里活蹦乱跳，鳞片在晨光下闪着银光。
“呀！！”小燕激动得尖叫起来，蹦得老高，“鱼！哥！是鱼！二哥你太厉害了！你是龙王转世吧？！”
“小点声！想把人都招来啊！”二蛋赶紧捂住妹妹的嘴，但眼里的得意藏不住。他手脚麻利地又捞了几网，带来的小桶很快就有了小半桶收获。
看着活蹦乱跳的鱼，二蛋眼珠又一转，拎出三条最肥的，用草绳串好。
“走，小燕，跟哥去趟街道办。”
“啊？给王主任送去？”小燕有点舍不得。
“傻丫头，这叫试验水利设备的副产品，请领导尝尝鲜，指导工作。”二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往后咱再来‘试验’，不就方便多了？”
小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二哥笑得真像戏文里的诸葛亮。
兄妹俩提着鱼，踩着晨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街道办走去。桶里的鱼偶尔扑腾一下，溅起几点水花，带着一股久违的鲜活气儿。
到了街道办，二蛋带着小燕找到了王主任。王主任正对着一堆文件发愁呢，看到二蛋兄妹提着鱼进来，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二蛋赶紧把鱼递过去，笑着说：“王主任，这是我们用新试验的水利设备弄上来的，给您尝尝鲜，也请您给指导指导工作。”
王主任眼睛一亮，接过鱼，拍了拍二蛋的肩膀说：“好小子，有出息！这设备真有这么神？”
二蛋把设备的原理和使用情况简单说了下，王主任听得直点头，说这是个好发明，以后可以推广。
从街道办出来，小燕蹦蹦跳跳地说：“二哥，王主任夸你啦！”二蛋笑着说：“这只是开始，以后咱还能弄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雷二蛋和小燕提溜着剩下的几条鱼，刚拐进 97 号院门洞，就听见里头乱哄哄的。张婶拍着大腿的声儿隔老远就传过来：“哎哟喂！这可怎么好啊！我那小孙子拉得都快脱相了！”
院里好几户人家都开着门，聚在水龙头和公用水槽边上，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水咋一股子怪味儿呢？”
“可不是嘛，我家孩子都不肯喝了！”
“这可咋整啊？”
二蛋和小燕对视一眼，心里都犯起了嘀咕。二蛋把鱼放在一边，走到人群中，问道：“咋回事儿啊？这水咋了？”
张婶一把拉住二蛋的胳膊，着急地说：“二蛋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看看这水，咋变得这么脏啊？孩子喝了都拉肚子！”
二蛋看着浑浊的水，眉头皱了起来。他想了想，说：“婶子，您别急，我去看看是咋回事儿。”
说着，二蛋就往院子里的水井走去。小燕也跟了过去。
二蛋趴在井口，仔细观察着井水的情况。他发现井水变得很浑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水肯定是被污染了。”二蛋自言自语道。
小燕在一旁说：“二哥，那咋办啊？”
二蛋想了想，说：“我先去找找污染源，然后想办法解决。”
于是，二蛋和小燕在院子里四处寻找着污染源。他们发现，院子里的污水管破裂了，污水都流到了井里。
二蛋赶紧找来了工具，把污水管修好了。然后，他又从家里拿来了一些明矾，撒在了井里。
过了一会儿，井水渐渐变得清澈了，味道也没有了。
张婶高兴地说：“二蛋啊，你可真是个小能手！这下可好了，孩子们又能喝上干净的水了！”
二蛋笑着说：“婶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后要是还有啥问题，您就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帮忙！”
“这水瞧着是不大对劲，泛黄！”
“何止是黄，你细闻，是不是有股子怪味儿？”
“我说呢！这两天烧水壶底儿一层渣子！”
徐兰也从屋里出来了，眉头拧着：“都吵吵啥呢？街道上刚通知，说是可能地下水脉受了点污染，让各家都把水烧滚了再喝，千万别吃生水！”
“烧了也不顶事啊！”前院李叔端着他家那搪瓷缸子，凑到徐兰跟前，“主任您瞅瞅，这烧开了也浑嘟嘟的，喝下去拉嗓子！我家那口子昨儿夜里就闹肚子了！”
小燕吓得赶紧把拎着的鱼往后藏了藏，好像那水里的毛病能传染似的。二蛋没吭声，走到水槽边，伸手接了点儿水。冰凉，凑近了闻，确实有股土腥味儿混着点说不清的涩味儿。他用手指蘸了点捻开，指尖留下点细微的黄色痕迹。
“妈，街道上说咋办没？”二蛋扭头问。
“能咋办？让克服克服，等上头想办法。”徐兰叹口气，“可这人天天不能不喝水啊，医院里都挤满了拉肚子跑肚的，尤其是老人孩子，哪扛得住这个？”
正说着，就看见张婶她儿子背着个小娃娃，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张婶跟在后头抹眼泪：“快点！再去医院看看！这都第三回了！”
那孩子趴在他爹背上，小脸蜡黄，蔫头耷脑，看着就让人心疼。
二蛋心里头不是滋味。刚弄了点鱼带来的那点高兴劲儿，一下子给冲没了。他眯着眼看了看院里愁云惨淡的邻居，又瞅了瞅手里那桶还扑腾着的鱼。
“哥，这鱼…还能吃吗？”小燕小声问，有点害怕。
“吃，为啥不吃？煮透了就行。”二蛋把鱼桶塞给小燕，“拎屋去，让妈收拾了。我去瞅瞅有啥法子。”
他没回屋，又掉头出了院门，蹬蹬蹬往废料点跑。守门的老头看见他又来了，乐了：“二蛋，你小子又来捡破烂？我这快成你库房了。”
“大爷，帮帮忙，找点能滤水的东西。”二蛋一边说一边就在废料堆里翻腾。
“滤水？咋？院里水喝不惯了？”老头打趣。
“不是喝不惯，是快喝出人命了。”二蛋头也不抬，捡了几块磕碰掉的破瓦片，又翻出点废弃的粗铁丝网。“有细沙石子啥的不？”
“后院墙角好像有点以前盖房子剩的粗砂，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有用！”二蛋跑去后院，果然有一小堆沙子，他找了个破麻袋，装了小半袋，又顺手捡了几个生锈的铁皮罐头盒子，扛着就往回跑。
回到院里，大伙儿还没散，正围着徐兰诉苦。看见二蛋扛着麻袋提着破烂回来，都愣了。
“二蛋，你这又是鼓捣啥呢？”徐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