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与苏云汐沿官道疾驰两日,晨光穿透薄雾时,远处如龙盘虎踞的龙虎山映入眼帘——青灰色山峦隐在云间,山脚下石阶蜿蜒向上,似要通到云雾深处。苏云汐勒住白马缰绳,指尖轻轻摩挲着琴囊上的暗纹,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传闻张天师在此布下先天八卦阵,阵眼藏在山石草木间,寻常人哪怕多走一步,都能迷了方向。”
林舟刚要应声,腰间的合一兵器突然泛起淡蓝白光,像极了感知到危险时的预警。他眼神一凝,手不自觉按在剑柄上,还没来得及提醒苏云汐,石阶旁茶寮的木门就“哗啦”一声被撞开。四个身着青布道袍的道童提着木剑冲出来,齐刷刷拦在路中央。为首的道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眉眼却锐利如鹰,木剑横在胸前,目光死死盯着林舟腰间的兵器,语气满是少年人的执拗:“此乃龙虎山禁地,没有天师手谕,谁都不准进!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苏云汐翻身下马,指尖轻轻碰了碰音潮琴的弦。琴身瞬间泛出柔和的蓝光,与她温润的气质相得益彰。她放缓声音,耐心解释:“小道长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俩正往雁门关去,要追查黑水教的踪迹,听说张天师知晓寒冥势力的动向,特意绕路来拜会,想求些破敌的法子。”
道童却半点不松口,木剑又往前递了半寸,剑刃映着晨光闪着冷光:“这话我们听多了!前几日还有黑衣人说要‘追查黑水教’,结果半夜想偷闯藏经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奸细!”
他话音刚落,茶寮后面的树林里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个青衣教徒捂着流血的胸口冲了出来,身后追着位手持拂尘的中年道士。那道士身着杏黄道袍,拂尘上的银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厉声喝道:“孽障!偷了东西还想跑?给我站住!”
拂尘的银丝像长鞭般缠住教徒的脚踝,教徒踉跄着摔倒在地。可他落地的瞬间,竟摸出个黑瓷瓶,拔开塞子就往道士身上泼。黑汁在空中划出一道暗沉的弧线,落在青石板上“滋啦”作响,瞬间蚀出几个小坑——正是腐心砂!“小心!是腐心砂!”苏云汐反应极快,手指在音潮琴弦上急拨,琴身蓝光暴涨,一道半透明的音墙瞬间挡在道士身前。腐心砂溅在音墙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黑汁顺着音墙往下滑,却始终没能穿透那层薄薄的蓝光。
道士趁机上前,拂尘一甩缠住教徒的手腕,反手将人按在地上。他转身对林舟与苏云汐拱手行礼,语气满是感激:“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贫道玄清,是这龙虎山的守山道长,方才错把二位当奸细,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林舟收起半截出鞘的合一兵器,蓝白光渐渐收敛,回了一礼:“道长客气了。方才我这兵器突然预警,想来是这教徒身上的邪气太重,道长想必也早就察觉了吧?”
玄清叹了口气,指了指被道童按在地上的教徒,脸色凝重:“这伙人已经在山下徘徊三日了,昨夜还偷偷潜入藏经阁,幸好被巡夜的弟子发现,才没让他们得手。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张天师正在闭关,能不能见你们,还要看机缘。若是二位不介意,先随贫道上山等一等?”
两人跟着玄清往山上走,石阶旁的古木越来越茂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着草木的清香,让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开阔起来——一座朱红大门的道观出现在眼前,门楣上“正一观”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门前的石狮子口含宝珠,眼神威严,透着股庄严肃穆。
刚进道观,一个小道士就慌慌张张地从藏经阁方向跑过来。他袍角沾着露水,头发也乱了,见到玄清就急得直跺脚:“玄清道长!不好了!藏经阁里的《先天八卦图》不见了!窗台上还有黑水印,弟子闻着那味道,像是腐心砂!”
“什么?”玄清脸色骤变,拂尘上的银丝都绷直了,“昨夜明明加了三倍弟子守着,怎么还会被偷?”林舟与苏云汐对视一眼,心里同时一紧——《先天八卦图》上记载着龙虎山所有的防御阵法,黑水教偷走它,肯定是想破解阵法,为寒冥势力打通道路!
“必须把图纸找回来!”玄清急得团团转,语气带着几分后怕,“这图要是落在黑水教手里,龙虎山就危险了!”
林舟握紧合一兵器,沉声道:“道长别慌,我们分头找。后山偏僻,最适合藏人,我和云汐去后山;道长您去厢房和伙房,要是发现可疑的人,就吹哨子示警。”玄清连忙从怀里掏出个铜哨递给林舟,语速飞快:“这哨子声音能穿透树林,不管在哪都能听见,一旦发现踪迹,立刻吹哨!”
林舟接过铜哨,和苏云汐往后山跑。合一兵器鞘上的蓝白光不时闪烁,指引着邪气的方向。跑到半山腰时,他突然看见草丛里沾着几滴黑汁,蹲下身一看,正是还没干透的腐心砂。顺着黑汁的痕迹往前追,很快就发现了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山洞,洞里隐约传来说话声,还夹杂着得意的笑声。
他悄悄拨开藤蔓,借着缝隙往里看——三个青衣教徒正围着一张羊皮卷研究,羊皮卷上画满了复杂的符文,正是失踪的《先天八卦图》。为首的教徒脸上有道刀疤,正拍着图纸哈哈大笑:“等我们破解了这阵法,寒冥大人的大军就能从龙虎山借道,谁也挡不住寒冥大人的黑煞阵!”
林舟再也按捺不住,合一兵器“唰”地出鞘,蓝白光暴涨如炬,剑光像流萤般划破空气。他一脚踹开洞口的藤蔓,大喝一声:“尔等也配碰八卦图?把图纸留下!”
教徒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抓起身边的刀反抗。一个教徒挥着长刀朝林舟砍来,刀刃带着风声直逼面门。林舟侧身避过,手腕一转,合一兵器的刃口直削对方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教徒惨叫着捂着手腕后退,长刀“当啷”掉在地上。另一个教徒见状,立刻摸出黑瓷瓶,拔开塞子就往林舟脸上泼腐心砂。
林舟早有防备,脚尖点地往后掠开,同时挥剑横扫——剑气直接把黑瓷瓶劈成两半。腐心砂洒在地上,瞬间把周围的杂草灼成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小子不好对付!快带图纸走!”刀疤教徒见势不妙,一把抓过八卦图就想往洞外跑。林舟纵身一跃,合一兵器横在他身前,蓝白剑气形成一道屏障,死死挡住去路,语气冷得像冰:“哪里走!把图纸留下!”
刀疤教徒眼睛一红,突然从腰间抽出短匕,朝着林舟心口刺来——这一刺又快又狠,竟是想同归于尽!林舟侧身躲开,同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短匕“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苏云汐的声音:“林舟,我来帮你!”她提着音潮琴冲了进来,琴弦泛着明亮的蓝光,手指在弦上急拨,两道蓝色的缚音丝像活过来一样,精准缠住了剩余两个教徒的脚踝。
教徒们被缚音丝捆得动弹不得,又被合一兵器的剑气震得头晕目眩,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挣扎。林舟伸手夺过八卦图,展开仔细看了看,见图纸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幸好及时找到,要是让他们把阵法破解了,麻烦就大了。”
苏云汐却皱起眉头,音潮琴的蓝光轻轻颤动,像是在感知周围的邪气:“不对,洞里只有三个人。黑水教既然敢派人来偷这么重要的图纸,肯定有接应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