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气氛灼热,鎏金御案前,胤禛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殿内跪着的齐妃与站着的皇后、安妃都心头一紧。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那衣料有问题啊!” 齐妃哭得梨花带雨,额头抵着金砖,声音带着颤抖,“定是有人弄错了,或是…… 或是华贵妃娘娘误会了!”
年世兰站在一旁,一身石榴红绣金凤旗装衬得她气场全开,冷冷瞥了齐妃一眼:“齐妃这话就不对了,如今是你送去的衣料查出掺了‘寒心草’,你却推说不知情,难不成是安妃自己加进去的?”
“你…… 你血口喷人!” 齐妃气得浑身发抖,却因紧张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求助地看向皇后。
“皇上,齐妃怎么也是三阿哥生母,不会糊涂成这样,华贵妃定是哪里弄错了,或是有人故意挑拨,还请皇上明察!”
“三阿哥生母?”胤禛冷笑道。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太后驾到 ——”
众人闻声连忙起身,皇后更是眼前一亮,快步迎上前。太后在竹息搀扶下走进殿内,扫过众人各异的神色,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的哭、气的气,成何体统?”
齐妃立刻扑到太后脚边,哭得更凶:“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华贵妃冤枉臣妾,要害安妃!求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太后拍转头看向胤禛:“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禛叹了口气,示意苏培盛将那匹有问题的云锦呈给太后:“皇额娘您看,这是齐妃派人送到储秀宫的衣料,太医院查验后,发现里面掺了‘寒心草’,长期穿着会损伤安妃的身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安妃身上,安妃怀着身孕,穿着宽松的粉色旗装,脸色本就苍白,被这么多人盯着,更是紧张得攥紧了帕子,轻声说道:“回太后、皇上,臣妾察觉衣料有异,让人查验,才发现了问题,就赶紧禀告给皇后娘娘和华贵妃娘娘。”
齐妃脸色一变,急忙辩解:“安妃妹妹,你可不能乱说!本宫给你送去贺礼还错了?”
太后看着眼前的争执,沉吟片刻,看向年世兰:“衣料有问题,可有确凿证据?”
年世兰早有准备,对着殿外喊道:“传黄规全!”
不多时,黄规全躬身走进殿内,恭敬地行礼:“奴才参见皇上、太后,参见各位娘娘。”
年世兰开口问道,“近日宫里可有新贡的云锦入库?你给皇上和太后说说,都有哪些批次,分别给了哪位娘娘?”
总管连忙翻开账本,仔细查看后回道:“回娘娘,本月新贡的云锦共三批,分别给了翊坤宫,景仁宫,还有一批暂存在内务府库房,齐妃娘娘近日并未从内务府领取过。”
这话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说不出话来。
年世兰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齐妃,近日并未领取新贡云锦,那送去的云锦,又是从哪里来的?这掺了‘寒心草’可不是内务府的东西呢。”
年世兰看慌张的齐妃,又看看皇后:“莫非是有人授意?”
“不…… 不是的!” 齐妃慌乱地摇头,眼神躲闪,“那料子是……里面绝对没有‘寒心草’!定是有人在中间动了手脚,想陷害臣妾!”
年世兰挑眉,让人将衣料递给总管,“黄规全,你看看这料子,是不是新贡的云锦?”
总管接过衣料,仔细查看后摇了摇头:“回皇上、太后,这料子确实是新贡这批云锦。”
“那就对了,比对内务府账册和留存的便知。”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胤禛猛地一拍御案,怒喝一声:“掺了有害物质,让齐妃送去储秀宫,这是既想害皇家子嗣,又想栽赃给齐妃,让后宫不得安宁!究竟是谁的心思如此歹毒!”
说罢看向年世兰和皇后,年世兰神情淡然,开口道:“臣妾宫里的还未做成衣物,皇上可派人去查。”
皇后闻言心头一颤,壮着胆子开口道:“皇上,臣妾的定也在!求您相信臣妾!”
胤禛目光扫过殿内,沉声道:“既如此,派人去翊坤宫与景仁宫,将两处现存的云锦料子都取来,当面核对便知分晓。”
苏培盛立刻躬身应下,快步安排侍卫去取料。太后看着眼前的二人,皇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年世兰则神色淡然,静立一旁,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侍卫便分别从翊坤宫和坤宁宫取来了料子。翊坤宫的料子整齐,与内务府账本上记录的批次、数量分毫不差,景仁宫的料子却明显短缺,与账本上的记录完全不符。
“皇后,” 胤禛语气带着怒意,“你所谓的‘料子还在’,就是这般‘还在’?”
皇后踉跄着后退一步,绘春突然跪了下来,磕头道:“皇上恕罪!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糊涂,前几日齐妃娘娘来景仁宫,说起想给三阿哥做衣裳,娘娘让奴婢拿给齐妃娘娘,想来是奴婢错拿了,可能,可能是奴婢沾染上了香料,但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求皇上责罚奴才一人!”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齐妃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绘春骂道:“你胡说,不是臣妾动的手脚!”
“太医看过这料子上的‘寒心草’粉末,像是特意用特殊手法附着在布料纤维上的,绝非偶然沾染。”年世兰看着绘春拙劣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嘲讽:“绘春,你倒是个‘忠心’的,这般‘护主’,真是难得啊。”
绘春被问得哑口无言,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奴才…… 奴才……”
“糊涂!” 太后看着眼前的乱象,脸色沉了下来,看向胤禛,“皇帝,此事已无需再辩,绘春即刻杖杀,齐妃难辞其咎,剥夺其妃位封号,降为贵人!”
“太后娘娘!” 齐妃猛地抬起头,眼泪汹涌而出,“臣妾是冤枉的,求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哪里还肯听她辩解,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齐妃带下去。
翠果突然挣脱侍卫的束缚,扑到太后脚边,哭喊道:“太后娘娘!我家主子冤枉啊!那料子明明是皇后娘娘给的,我们娘娘真的没有动手脚,是皇后娘娘暗示我们娘娘送到储秀宫的,主子是老实人,一心只为三阿哥,求太后娘娘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皇后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翠果:“你胡说!本宫何时暗示齐妃?你这贱婢,竟敢血口喷人!”
“奴婢没有胡说!” 抬头看着太后,“那日奴婢也在,我们娘娘怕祸及三阿哥。。。求太后娘娘明察,我家主子真的是冤枉的!”
“好一个阴狠毒辣的皇后!今日之事,再无半分可辩!”胤禛脸色铁青,指着皇后,厉声说道:“乌拉那拉氏,谋害皇子,陷害妃嫔,纵容宫女欺君,罪大恶极!即日起,废除皇后之位。。。”
“皇帝!”太后厉声制止:“此事还有疑点,不可如此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