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大对天赐的异常状态越来越警觉。那种母亲特有的直觉,让她无法相信儿子仅仅是“学业压力大”。她开始更加细心地观察,甚至在不打扰儿子的前提下,悄悄留意他放学后的行踪。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傍晚,她提前关了美容院,悄悄等在天赐学校附近的一个巷口。她看到天赐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来,但没走多远,就有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迎了上去,熟稔地搭着天赐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天赐起初有些犹豫和抗拒,但在对方的怂恿和“哥们儿义气”的裹挟下,还是接了过去,笨拙地吸了一口,随即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一幕,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穿了林心大的心!她瞬间明白了一切!这绝不是偶然!是有人刻意在接近、在引诱她的儿子!
她没有立刻冲上去,强忍着心痛和愤怒,悄悄尾随。她听到那两个混混对天赐说:“兄弟,学习累了吧?抽一根提提神!晚上哥几个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放松放松,比死读书强多了!”
天赐低着头,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明确拒绝,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挣扎。
林心大知道,不能再等了。她猛地从暗处走出来,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离我儿子远点!”
那两个混混吓了一跳,看清是林心大,骂骂咧咧地还想狡辩。林心大根本不理会他们,一把拉过天赐,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天赐!跟我回家!”
回到家,关上门,林心大没有打骂儿子,而是红着眼圈,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地问:“天赐,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你爸?”
天赐被母亲的反应吓到了,再加上内心的愧疚和恐惧,终于崩溃大哭,断断续续地承认了。是爸爸尹有才找人接近他,给他烟,还说要带他去“见世面”,说读书没用,跟他干才有前途……
真相大白!果然是尹有才这个畜生!
林心大心如刀绞,怒火中烧!她立刻将情况告诉了尹家三姐妹。三姐妹闻讯也是又惊又怒,有娟当场就要去找尹有才算账,被有芳拦住。
“现在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打草惊蛇。”有芳冷静分析,“我们必须保护好天赐,切断他和那些人的联系,同时搜集证据。”
她们立刻行动起来:有慧和有娟轮流接送天赐上下学,严防死守;有芳则通过关系,对那两个小混混施加压力,警告他们远离天赐;林心大则更加耐心地开导天赐,用母爱和道理将他从歧途的边缘拉了回来。
在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天赐终于醒悟,痛哭流涕地向母亲和姑姑们保证,再也不理会那些人,专心备考。尹有才的毒计,在林心大的警觉和家人的团结下,被成功挫败了。
然而,就在林心大刚刚为守护住天赐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来自远方的、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彻底击垮了她。
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林瓦(瓦片)养父家的亲戚。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重而悲痛:“是……是林瓦的母亲吗?林瓦他……他出事了!”
原来,林瓦参与的那个“高科技项目”东窗事发!项目涉嫌窃取国家机密和商业间谍活动,被国家安全部门立案侦查。林瓦作为核心技术骨干,涉案极深,已被依法逮捕!他的养父母受到巨大打击,一病不起。他的妻子也深受牵连,家庭瞬间破碎。
“这孩子……他一直想做出成绩,让人看得起……没想到……走了歪路啊……”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林心大握着电话,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僵在原地,电话从手中滑落都浑然不觉。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瓦片……她的瓦片……她日夜思念、愧疚难当的另一个儿子……竟然……竟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她猛然想起之前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原来,那不仅仅是针对天赐的预警,更是母子连心,对远方骨肉遭遇厄运的感应!可她……她却毫无察觉!她只顾着守护身边的天赐,却没能护住远在千里之外的瓦片!
咫尺天涯!悔恨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痛、绝望和撕心裂肺的自责!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啊……”
她成功守护了天赐,却永远地失去了挽回瓦片的机会。尹有才的报复,以这种她最无法承受的方式,给了她致命一击。
这场持续了半生的恩怨,终究是以林心大承受了最刻骨铭心的丧子之痛(社会性死亡)而告终。 胜利的代价,太过惨重。从此,对瓦片的愧疚和思念,将成为她余生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场与恶魔缠斗的悲剧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