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难得的晨曦刺破云霞,在冰天雪地有了些许东方既白。
远处传来更夫收梆子的闷响,与晨鼓的轰鸣撞碎在凝霜的营帐之上,惊醒了栖息在鹿角架间的寒鸦。远处连绵的雪山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沉睡巨兽的鳞甲,在大寒时节泛着冷冽的光泽。
周芷若被鼓声惊醒,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见到早已熄灭的蜡烛,又看向恒温的火炉,身旁的史红石还在熟睡,周芷若不忍打扰便蹑手蹑脚地撩起棉被,尽量不发出声响,随后迅速穿好衣物,一旁安放的将甲在营帐内的些许缝隙照射,泛起些许寒光。
周芷若依次穿好盔甲每一部分,从护手、护腿、胸甲依次穿好后,掀起帐帘,刺骨的寒气瞬间将呼吸凝成霜花,睫毛上也结满细碎的冰晶。
营帐外的牛皮灯笼在朔风中摇晃,橘色光晕里翻涌着细碎的雪尘,恍若撒落人间的星屑。她抬手拂去披风肩头甲胄的些许雪花,就在她往左边一看的刹那,白雾中正在走来一道挺拔的身影,身着玄铁战铠,走路时还带着甲胄轻微碰撞的声响,腰间还配着陌刀,径直走到周芷若面前,抱拳沉声道:“周掌门”。
周芷若看见王胜大清早来此,便拱手道:“王将军可有要事?”
王胜抖了抖身上甲胄的雪花回应道:“卯时六刻,各部开始点兵,我也不例外,还望掌门与史帮主迅速整顿麾下军队,时间不等人了”。
周芷若听闻,又望了望营帐,随后面向王胜回应道:“我已知晓,待我喊史帮主起床后,便迅速管理好各自事物,越快越好。”
王胜听闻后回应:“好”。
随后周芷若便进入营帐内,看见史红石把头埋进被窝里安详的睡着,丝毫不受外界影响。随后周芷若便走到史红石旁边蹲下,轻声道:“红石,起床了”。
见到史红石不醒,周芷若用左手摇了摇肩膀,史红石才醒过来,眼神朦胧。随后坐直身子望向周芷若,周芷若道:“该启程了,拖不得。”
史红石听闻后,颔首示意,随后便起床,穿好衣物与将甲,与周芷若收拾帐内物品,桌案上的文书与笔砚,再叠好被子,放进箩筐。整理好之后,史红石望向帐帘缝隙外的人影,随后说道:“周姐,外面站着的是何人?”
周芷若收好其余物件后回应道:“是王将军,今早我刚出帐外便碰见他,提醒我们迅速整顿军队,卯时六刻必须要出发了”
史红石听闻后,颔首没回应,体现出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沉稳,而帐外,听到士兵门来回踱步、马蹄嗒嗒的声音,那道身影愈发接近帐帘。
随后王胜掀起帐帘,见到周芷若与史红石已经收拾好了帐内物品,随后望向两人,史红石颔首示意,原先他想好的话又被咽回去了,随后说回了一句:“既然都已准备妥当,那就随我来。”随后便走出帐外,两人相对一眼,没好再说什么也跟了出去,一路上,军营的牛皮帐篷被吹得簌簌作响,旗幡在风中猎猎翻卷,青铜风铃撞出破碎的呜咽。营门处,值夜的哨兵们裹着厚重的玄色披风,毛领上积着层薄雪。他的铁盔护耳垂在脸颊两侧,冰棱顺着兽面吞口的獠牙尖缓缓生长,连眼睫毛都结了霜,远远望去宛如尊沉默的冰雕。
随后三人一路走来伙房,炊烟裹着羊肉汤的香气飘来,混着硫磺与铁锈的味道。
见到陆风早已来此,与士兵们排着坐,手中正在擦试着长剑,身上的玄甲在左手翻起剑柄时,剑光一闪,映照在甲胄上,冷峻却不失俊逸的面容,在这片雪天衬托出了几缕寒意。
随后陆风见到三人来到伙房,便拱手示意:“周掌门、史帮主、王将军”。
王胜见状便也不再磨蹭,向两人回应:“我去伙房给你们盛些粥来。”说罢便径直走向帮厨处。
周芷若与史红石坐在陆风对面,不等陆风开口,周芷若先回应道:“陆掌门倒是起得早”。
随后陆风眸子看向周芷若,把剑收回鞘中,抖了抖身旁的雪花回应道:“昨夜听闻侍卫们听讲林间有异动,便去西侧山林间探查,发现只是一些野鹿……随后翘起二郎腿回应道:“可有扰到掌门美梦?”
周芷若神色自若,语气充满清冷之态回应:“倒也没有,陆掌门深夜执勤,还考虑到军中安危。”
陆风回应道:“无妨,分内之事”。
随后周芷若回应道:“希望陆掌门凡是遇见了突发情况,还请第一时间告知,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如何?”
陆风笑了笑,轻呵一声回应道:“早听闻周掌门武功高强,但……话锋一转,却不失“雷霆”手段,性格沉稳,当真是军中榜样。”周芷若没回应
史红石坐在一旁,看见两人话语不寻常,剑拔弩张之际欲要开口调和,刚要开口便见到陆风回应道:“放心,我会的。”
随后陆风起身,与两人说道:“事后不早了,我得回到西侧山坳处点兵,若有要事,我即刻赶到。”
随后陆风大步流星的走向白雾内,留下两人在此,就在陆风走的片刻后,王胜从伙房走出,玄铁护手中还端着两碗羊肉粥,端在两人面前道:“趁热吃,里面放了很多肉沫”。
周芷若回应道:“王将军有心了”随后一旁的史红石端了碗吹了吹,便大口喝了几口,吹出的热气遇冷风在睫毛上凝结了冰晶。
随后王胜见到陆风不在此处,便问道:陆风呢?史红石回应:陆掌门去了西侧山坳清点人数。
王胜闻言后,回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其他军营内清点物资,还有,二位用完粥后,还请做好分内之事,卯时六刻准时启程。”说罢,王胜也大步流星走向军营处。
良久后,两人用完早餐,周芷若开口道:“红石,我得向南坡清点峨眉军,已报出征顺利进行”史红石回应道:“巧了,我麾下的义军集结在东谷,也得前去点兵”。周芷若回应:“那就快去吧,不要耽误了行军时间”。史红石点头示意,随后两人各奔东西,准备着。
卯时六刻,三军皆已整顿完毕,以王胜为首的军队打头阵,以路径较为宽大且指奔大散关的路径行军,沉闷的号角声提醒着三人跟随的征兆,随后东谷史红石听闻后,迅速快马加鞭,呵斥道:“走”!随后队伍从谷中走出,连接队伍,周芷若与陆风也一样,率领军队陆续依次接上队伍,向着大散关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