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是扭曲的光影,耳边是空间撕裂的嗡鸣。不知过了多久,可怕的撕扯力消失了。
“噗通!”“哎哟!”“咚!”
几声闷响和惊呼几乎同时响起。
囡囡觉得屁股一疼,重重摔在了坚硬的石板上,摔得她眼冒金星,怀里还紧紧搂着同样晕头转向的蛋蛋。蛋蛋被这一摔,那点残存的醉意彻底吓没了,嘤嘤叫着把脑袋埋进囡囡怀里,缩成一个毛球。
紫萱和大黑也好不到哪里去,紫萱摔得发髻都散了,大黑更是脑袋磕了一下,龇牙咧嘴揉着额头。
“唔……好晕……”囡囡晃晃小脑袋,茫然地抬起头,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山谷,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味、草木的腥气,还有……狂野原始的气息。周围矗立着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兽形图腾,在昏暗光线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而他们掉落的地方,似乎是一个高出地面许多的圆形石台,石台表面打磨得相对光滑,刻满了更加复杂的古老图案,像是一个……祭坛?
祭坛周围,或站或跪,围着一大群“人”。
这些“人”长相十分奇特。有的头上长着弯曲的牛角,有的身后拖着毛茸茸的尾巴,有的脸上带着猫科动物一样的纹路,有的手臂上覆盖着鳞片……他们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简单的麻布衣物,裸露的皮肤上绘着油彩图案。
此刻,这些半人半兽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保持着各种僵硬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砸在祭坛正中央的不速之客。
紫萱和大黑最先反应过来。紫萱忍着摔疼的胳膊,手忙脚乱爬起来,一把将还坐在地上发懵的囡囡拉起来,护在身后。大黑也一个骨碌翻身站起,抓起黑铁棍,横在身前,挡在紫萱和囡囡前面,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明显不是人类的“人”。
安静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终于,一个站在最前面,头上长着弯曲牛角的半兽人似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他鼻孔里“呼”地喷出两股白色气柱,如同被激怒的公牛。
他踏出一步,指着祭坛上的几人,声音低沉浑厚,如同闷雷在山谷中回响: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擅闯祭祀祖灵的圣地祭坛!打扰神圣的祖灵苏醒仪式!好大的胆子!”
周围僵住的妖族们也纷纷反应过来,发出各种低沉的咆哮和威胁性的低吼,缓缓围拢上来,将祭坛围在了中间。
被这么多奇形怪状、怒气冲冲的“人”围着,囡囡有点害怕地抓紧了紫萱的衣角。但她的大眼睛更多的是好奇,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那些长角的、有尾巴的、毛茸茸的妖族。
她踮起脚尖,扯了扯紫萱的袖子,用小气音悄悄问:
“紫萱姐姐……哇!你看!好多毛茸茸的叔叔阿姨呀!他们头上还有角角!屁股后面还有尾巴!他们是在玩化妆游戏吗?打扮成大牛牛、大猫猫?”
紫萱吓得魂都快飞了,赶紧一把捂住囡囡的嘴,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小祖宗哎,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没看见人家都快气炸了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显然是首领的牛头半兽人,解释道:“诸位……诸位妖族勇士!请息怒!误会!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她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脚下:“我们……我们是不小心从一个坏掉的传送阵里掉出来的!真的不是故意要闯到你们这里来的!更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的仪式!我们这就离开!马上就走!”
然而,她的话似乎并没有让牛头人首领消气,他眼中的怒火反而更盛,显然不相信解释。擅闯圣地,打断仪式,在妖族中是严重的冒犯。
就在牛头人首领要下令动手拿人的紧张时刻,被紫萱捂着嘴的囡囡,因为被捂得有点不舒服,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小身子往后一靠,一只小胖手无意中按在了身后祭坛石壁的一处地方。
那处石壁上的古老壁画,缺失了一小块,图案变得不完整。
囡囡的小手,正好按在了残缺的边缘。
就在她的小手接触到那石壁的时候,残缺的壁画,接触到她手上自然散发出的混沌灵气,竟然微微亮起了淡薄的混沌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