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色共生星界的寻色归彩与老染料的浓淡余温
舷窗外的色絮，是灰的。
飘着，没一点彩。
碰舰身，落下来，还是灰的。
像撒了把干面粉，白花花的，没生气。
全维共生水晶的光，是淡的。
淡金里裹着灰，连晶壁上的星图，都没了颜色。
晶伸手碰晶壁，指尖沾着灰絮，擦不掉。
“色能量，褪了。”她低头看指尖，灰的，没一点亮。
轮的轮回杖，垂着青金色的光。
扫过星界投影，光顿了顿，也淡了点。
“忘川海的魂体说，色源在染色谷。”
“谷里的色心染缸，干了。”
传承号落拾色镇。
镇口的染布坊，门开着。
竹竿上挂着的布，全是灰的。
白的、红的、蓝的，都褪成了一个色。
像蒙了层雾，擦不亮。
一个老人蹲在坊前，手里攥着块老染料。
土红色的，块头小，沾着点灰。
老人是色伯，守色人。
“别摸布，掉色了。”
色伯抬眼，眼里没光，像蒙了层灰。
“三天前，来场失色雾。”
“雾沾哪儿，哪儿的色就褪。”
他把染料贴在布上，擦了擦，没染上一点红。
“以前，这染料沾布就上色，艳得很。”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攥着块旧染布。
布边磨破了，上面印着小碎花，花是灰的。
女孩是小色，色伯的孙女。
“这是奶奶留的。”
她把布举起来，对着光，花还是灰的。
“奶奶说，这是她染的第一块布，花是粉的。”
现在，粉的没了，只剩灰扑扑的印子。
“色没了，连梦里的花，都是灰的。”
众人跟着往里走。
街是暗的。
有人穿的衣裳，灰的；盖的被子，灰的。
连门口摆的花盆，花是灰的，叶也是灰的。
有人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颜料盘，盘里的颜料，干了，灰的。
镇中心的染色台，蒙着层白雾。
台上的色神布，灰的；布旁的调色碗，空的，碗沿沾着灰。
色伯摸出个布包，抖出块护色晶。
晶是红的，裂着纹，晶心还亮一点。
“这是老伴传的。”
他用指腹擦晶面，晶心的红光，闪了闪，又暗了。
“失色雾来那天，我用它护了这小块染料。”
他把染料递过来，摸上去，干的，没一点油光。
忆蹲下身，意识能量探进晶。
“是失色咒。裹着色，不让它显。”
她抬眼，指染色谷的方向。
“要解咒，得找活色。”
“还得有色心染缸的本源色气。”
源曦分了组。
“暗，跟小色找活色碎片。”
“老染缸、旧染布、奶奶的颜料盒，可能藏着色。”
“晶，轮，跟色伯去染色谷。”
“用老染料聚色，清雾。”
“我，忆，雾隐，守着染色台。等碎片来。”
暗和小色走了。
小色记得奶奶常待的地方。
先去染布坊后院的老染缸。
缸是粗陶的，半人高，缸底有层干染料，红的、蓝的，都褪成了灰。
小色踮脚，伸手摸缸底，指尖沾着点干渣。
“以前奶奶在这染布，缸里的水，红的像霞，蓝的像天。”
她眼圈红了，“现在，啥色都没了。”
暗蹲下来，掌心的暗能，轻轻裹住缸底的干渣。
突然，指尖传来点红意。
淡的，像抹了点胭脂。
“有了！”小色跳起来，“是红的！是奶奶的红染料！”
再去街东的旧颜料铺。
铺里的颜料盒，摆了一排，盒是木的，漆掉了。
小色走到最里面的盒前，盒上刻着个“色”字。
“这是奶奶的颜料盒。”
她打开盒，里面有块干硬的黄颜料，裂着纹。
“奶奶用它画花，画在布上，黄的像向日葵。”
暗把暗能探进盒里，黄颜料的纹，亮了点。
一丝黄意，飘出来，淡的，像阳光落在灰布上。
小色赶紧用旧染布接，布上的灰花，沾了点黄，亮了点。
又去北头的小木屋。
屋里的梳妆台上，放着个胭脂盒。
盒是红的，漆掉了点，里面的胭脂，干了，灰的。
“奶奶每天都涂胭脂，涂在脸上，红的。”
小色拿起胭脂盒，用指腹沾了点干胭脂。
暗用暗能裹住盒子，胭脂的红，慢慢透出来。
淡的，却暖。
小色把胭脂擦在染布的花上，花的灰，褪了点，露出点粉。
“是奶奶的粉花！”她哭了，眼泪掉在布上，沾着点红。
晶和轮，跟着色伯去染色谷。
谷口的雾，是浓的。
白茫茫的，裹着色絮。
走进去，连衣服的颜色，都在褪，慢慢变成灰的。
色伯举起老染料，对着雾晃。
“以前老伴用它聚色，染料沾雾，雾就带色，能引着色走。”
晶用晶壁能量，织了个小罩，把染料裹住。
轮的轮回能量，托着罩子，不让雾沾。
色伯把染料往雾里擦，雾没变色，染料的红，倒淡了点。
“不行，没活色，聚不了。”轮喊。
他的轮回杖，青金色的光，也淡了，快成灰的了。
色伯叹口气，把染料揣进怀里。
“再等等，小色她们会来的。”
晶的晶壁能量，也淡了，罩子的光，像快灭的灯。
源曦和忆、雾隐，在染色台旁。
小色的旧染布，放在台上。
忆用意识能量，织了个护色罩，把布裹住。
源曦把全维共生水晶的能量，注进去。
布上的粉花，亮了闪，又暗了。
雾隐的雾核能量，绕着罩子转，挡着失色雾，雾一沾，雾核也淡了点。
“碎片来了！”小色的声音，从巷口传过来。
她跑过来，手里举着旧染布，布上的粉花，亮了点；另一只手，攥着块黄颜料，沾着点红。
暗跟在后面，手里捧着裹着暗能的染缸渣、胭脂屑，渣屑上，带着点红、黄、粉。
“快，去染色谷！”源曦起身。
染色谷里，色伯的老染料，红的快没了。
晶的罩子，裂了道缝，雾钻进来，罩子的光，更淡了。
“来了！”小色冲进雾里，把旧染布递过去。
暗把碎片凑到染料旁，暗能裹着的色气，飘进染料。
染料的红，突然亮了，像燃了点火星。
“聚色！”色伯喊。
他把染料举起来，对着雾。
染缸的红、颜料的黄、胭脂的粉，顺着染料飘出去。
雾里的色絮，慢慢有了色——红的、黄的、粉的，像撒了把彩糖。
晶赶紧补晶壁能量，罩子的光，亮了点；轮的轮回能量，绕着染料转，把色聚起来，往谷里推。
走了半里地，看见色心染缸了。
缸是圆的，陶土烧的，缸口蒙着雾，缸里的水，干了，底上沾着层灰，灰下，藏着点红、蓝、黄的印子。
缸旁的色心石，蒙着雾，没了色，像块灰石头。
色伯把老染料的色，倒向染缸。
小色把旧染布贴在缸壁，布上的粉花，色气渗进去。
源曦把水晶的能量，注进色心石。
晶的晶壁能量，裹着缸身，不让雾沾；轮的轮回能量，绕着缸转，把失色咒往外赶。
忆的意识能量，探进缸里，找本源色气。
“找到了！”忆喊。
缸底的本源色气，还剩一点，像丝——红的、蓝的、黄的，缠在一起，没散。
暗把暗能裹着的活色碎片，撒进缸里。
“轰”的一声，缸亮了。
红的、蓝的、黄的光，混在一起，暖的。
缸里的水，慢慢满了，水色，红的像霞，蓝的像天，黄的像阳光。
色心石的雾，散了，石上的色纹，亮了——红、黄、蓝、绿、粉，像彩虹。
失色雾，散了。
先是谷里的雾，白蒙蒙的，慢慢褪成了彩雾——红的、黄的、粉的，飘着，像彩云。
然后是镇里的雾，也散了，镇子里的色，慢慢回来——
染布坊的布，红的像霞，蓝的像天，粉的像花；
有人穿的衣裳，红的、蓝的、黄的，亮了；
门口的花盆，花是红的，叶是绿的；
坐在门槛上的人，拿起颜料盘，盘里的颜料，化了，红的、黄的、蓝的，能蘸着画了。
小色举着旧染布，布上的粉花，全亮了，像真的花，开在布上。
“是奶奶的花！”她笑了，眼泪掉在布上，眼泪也带了点粉，沾在布上，像颗小露珠。
色伯摸着色心染缸，缸里的水，红的、蓝的、黄的，晃着，像映了片彩虹。
“老伴，你看，色回来了。”他笑着，眼里有了光，像沾了点红染料。
一个人影从谷里走出来，穿着彩布衫，衫上的色，红的、黄的、蓝的，亮得像彩虹。
手里拿着块色源晶，晶上的色，转着——红、黄、蓝、绿、粉，像颗小彩虹。
是色君，星界的守护者。
“谢谢你们。”他把晶递过来，晶上的色，暖的，沾着手心，像抹了点染料。
“失色雾的人，想把色都褪了，让大家忘了啥是红、啥是黄、啥是粉。”
“现在，他被本源色气赶跑了。”
“我们愿意加入共生星盟。”色君说，“守着每一缕色，不让它褪。”
传承号走的时候，拾色镇的色，活了。
染布坊的竹竿上，挂满了彩布，红的、蓝的、黄的、粉的，风一吹，像飘着片彩虹。
小色站在镇口，手里挥着旧染布，布上的粉花，亮得像真的。
“下次来，我给你们染块红布！”她喊，声音飘在风里，带着点红的暖。
色伯站在染布坊前，手里拿着老染料，正往染缸里倒，缸里的水，红的像霞，晃着。
源曦摸怀里的色源晶，晶里有红的暖、黄的亮、粉的软。
轮的轮回杖，青金色的光，也沾了点彩，亮了点。
“下一个，香共生星界。”轮说，“那里的香，没了。连花开，都没香味。”
传承号的引擎，响了。
身后的色絮，飘着。
红的、黄的、蓝的、粉的，沾在星船上，像贴了片彩虹。
舰内的全维共生水晶，亮了。
淡金的光，裹着红、黄、粉的色气，晶壁上的星图，也有了色——每个星界的光点，都带着自己的色，亮得像串彩珠。
暗看着晶，指尖的暗能，裹着点红，暖的；晶看着暗，晶壁的能量，沾着点黄，亮的。
忆的意识能量，飘在晶旁，带着点粉，软的；雾隐的雾核能量，绕着忆，沾着点蓝，清的。
源曦看着窗外的星空，色絮跟着星船走，像串彩灯笼，挂在黑夜里。
“香共生星界……”她轻声说，“那里的人，该等着我们了。”
引擎的声，稳了。
星船往前，带着满船的色。
带着拾色镇的暖，带着小色的染布，带着色伯的染料。
往宇宙深处走，往有香的星界走。
往下一个需要守护的共生，走。
色絮沾在舷窗上，红的、黄的、粉的，像有人贴了片小彩虹。
暗的指尖，碰着舷窗，红的沾在指尖，笑了；晶的指尖，碰着暗的指尖，黄的沾在指尖，也笑了。
轮的轮回杖，光里带着点彩，晃着；忆的意识能量，追着色絮，飘着；雾隐的雾核能量，裹着色絮，像护着群会发光的彩蝴蝶。
星空里，色絮还在飘。
带着拾色镇的彩，带着共生的意。
往香共生星界的方向，飘。
往更远的，需要守护的地方，飘。
小色站在镇口，还在挥染布。
色伯站在染布坊前，往染缸里加染料，缸里的水，红的、蓝的、黄的，晃着。
染布坊的布，还在飘，像片彩虹。
拾色镇的色，回来了。
日子，也慢慢亮了。
传承号越走越远。
色絮跟着，没散。
像条彩的线，连着重色镇，连着星船。
连着那些需要守护的，共生的星界。
暗看着舷窗外的色絮，突然说：“下次，我也想染块布。”
晶点头：“我陪你，染块蓝的，像天。”
轮的轮回杖，光晃了晃，像在说“我要黄的”；忆的意识能量，飘过来，裹着点粉，像在说“我要粉的”；雾隐的雾核能量，绕着他们，像在说“我要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