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交接点的临时帐篷外,人头攒动。王海涛带着国安的人赶到时,失踪人员的家属们早已等在那里,不少人手里举着寻人启事,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期盼。当看到卡车一辆辆驶来,下来一群穿着统一服装、面带倦容却眼神亮堂的人时,人群瞬间沸腾了。
“瑶瑶!我的瑶瑶!”秦梦瑶的母亲第一个冲了上去,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消瘦的身影,眼泪瞬间决堤。
秦梦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朝着母亲扑过去,母女俩紧紧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妈!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哽咽着,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林薇薇的父母也找到了女儿,父亲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母亲则抱着女儿,一遍遍地摸着她的头发,确认她没有受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赵晓雅的家人来得稍晚一些,当看到女儿平安无事地站在那里时,平时严厉的父亲突然红了眼眶,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小婷虽然没有家人来接,但看着这一幕幕感人的场景,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悄悄抹了抹眼泪。
这样的重逢画面,在交接点随处可见。有年迈的父母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老泪纵横,有年轻的情侣紧紧相拥,喜极而泣,还有的一家人围在一起,互相诉说着这些天的担忧和思念,哭声、笑声、安慰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首关于“回家”的动人乐章。
秦梦瑶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拉着母亲的手走到王海涛面前,眼神里满是感激:“王局长,谢谢您!还有……我们能见见付少宇先生吗?我们想当面谢谢他。”林薇薇和赵晓雅也连忙点头,她们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付少宇,她们恐怕永远也回不了家。
王海涛早就料到她们会有此一问,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付先生是国安总部派来协助工作的,事情办完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秦梦瑶急了,“那他去了哪里?我们还没好好感谢他呢!”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王海涛摆了摆手,语气严肃了些,“国安的人员行动都是保密的,不方便透露具体去向。你们平安回家就好,其他的不用多问。”
秦梦瑶的父亲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握着王海涛的手感激道:“王局长,孩子们不懂事,您别介意。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多亏了那位付先生,我们全家都记着这份恩情。”
王海涛叹了口气,看着几个女孩期盼的眼神,心里不忍,随口说道:“他啊……好像快开学了,估计是回学校了吧。”说完,他怕言多必失,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
“开学?回学校?”秦梦瑶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那个年纪……那个样子,还在上学?”在她印象里,付少宇身手狠辣,心思缜密,怎么看都像是久经江湖的老手,跟“学生”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
林薇薇也皱起了眉头:“是啊,他那气场,往学校里一站,不吓着别人才怪。”
赵晓雅的母亲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他那个样子?他可是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子。”她看向秦梦瑶的母亲,“你们不是见过吗?”
秦母点头:“那位付先生长得可精神了,身材也好,看着就很可靠。”
林薇薇的母亲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对了,当时给他们你们随身物品的时候,我看到那位付先生的侧脸,我偷偷拍了一张。”
她点开照片,递了过去。照片里,付少宇站在公安局旁边露台上,侧脸线条硬朗,下颌线清晰,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俊朗。
“哇,好帅啊!”林小婷忍不住小声惊叹。
秦梦瑶三人凑过去一看,却同时愣住了。
“这不是他!”秦梦瑶第一个说道,语气肯定,“救我们的付先生,虽然也不差,但跟这张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一个感觉!”
林薇薇也点头:“对,照片上的人看着更年轻,更……干净。救我们的那位,身上总有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感。”
赵晓雅突然恍然大悟:“难道……他化妆了?还是易容了?”
这个想法一出,几人都觉得有可能。毕竟付少宇的身份特殊,用伪装来隐藏自己也很正常。
赵晓雅看着照片,突然叹了口气,一脸懊恼:“早知道他卸了妆这么帅,当初说什么也得……唉,可惜了。”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赵母伸手拍了她一下,脸上却带着笑意。
众人说说笑笑,之前的紧张和恐惧渐渐消散,坐上了返回市区的大巴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缅北的那段噩梦般的经历,似乎也随着距离的拉远,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而另一边,付少宇正艰难地翻过山岭。他没有跟大部队一起走,一来是不想暴露身份,二来是想避开边境的检查,免得麻烦。
缅北的山又高又陡,荆棘丛生,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也沾了不少泥土。走累了,就靠在树上歇一会儿;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饿了,就啃几口干粮。
整整五个小时,他翻过了三座山,才终于看到了远处的边境线。又翻过一座山,脚下终于出现了一条公路。他拦了一辆拉货的顺风车,司机是个憨厚的中年人,见他满身狼狈,也没多问,只是递给他一瓶水。
“兄弟,去哪儿?”
“市区。”付少宇接过水,道了声谢。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市区。付少宇付了钱,下车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拿出手机给王海涛打了个电话。
“喂,我回来了。”
“你可算打电话了!”王海涛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浓浓的怨念,“你小子可以啊,一下子弄回来三千多人!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们忙了一夜,才把人安置好!”
付少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也跑了一夜吗?彼此彼此。赶紧把我的证件给我,我得回学校了,马上开学了。”
“什么?!”王海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你真要开学了?”他当时就是随口一说,想忽悠那几个女孩,谁知道付少宇还真在上学?
“我开学怎么了?”付少宇莫名其妙,“我本来就是学生啊。”
“没……没事。”王海涛咽了口唾沫,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一个能单枪匹马在缅北干掉两大枭雄、解救三千多人的狠人,竟然是个学生?这说出去谁信啊!
“我这就把证件给你送过去,你在哪?”
付少宇报了个地址,挂了电话后,又给国安总局的郑局长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此次行动的结果。
“干得好!”郑局长的声音里满是赞许,“我马上给你请功!”
“功就不用了。”付少宇说道,“局长,我想跟您说一下阿彪的事。他现在是缅北的新主,承诺不会再让诈骗和毒品流向华夏,但毕竟是个枭雄,以后会不会变卦不好说,我觉得应该多留意一下。”
郑局长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考虑得很周全。这样吧,你先来京都一趟,我带你跟领导当面汇报,顺便也讨论一下后续的应对方案。”
“好。”付少宇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