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寺凛接过外套穿上，目光重新转向吉川。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力。
“吉川队长，你很闲吗？”
“什么时候蛇牙军第三巡逻队的工作，包括在居酒屋门口骚扰神恩院的客人了？”
吉川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连忙低头。
“不敢，神宫寺执事恕罪。”
“我不知道这位先生是您的客人，只是碰巧遇到，打了个招呼……”
“打招呼？”神宫寺凛冷笑一声，“用手指着别人胸口打招呼？”
“吉川，你最近是不是太放松了？”
“需要我向你们的鬼冢副统领建议，给你加点训练量，或者派你去锻炼一下？”
吉川的脸彻底没了血色，身体都微微发抖。
“不，不用，执事大人，是我错了。”
“我喝了点酒，昏了头，请……请您高抬贵手。”
他连忙转向李然，鞠躬道歉。
“李然先生，对不起。”
“刚才是我冒犯了，请您原谅。”
他的几个同伴也赶紧跟着鞠躬。
李然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对神宫寺凛在京都的权势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不同体系，吉川身份地位也不低，居然可以轻易训斥。
他摆摆手，显得很大度。
“一点小误会，算了。”
“吉川队长也是尽职尽责，昨天还特意提醒我，一天之内必须要去神恩院报到呢。”
吉川闻言，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这话听着更像是在打他的脸。
神宫寺凛冷哼一声。
“既然李然先生不追究，这次就算了。”
“滚吧，别在这里碍眼。”
“是，多谢执事大人，多谢李然先生。”吉川如蒙大赦，连声应着。
带着手下灰溜溜地快步离开，连头都不敢回。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神宫寺凛才转向李然，摇了摇头。
“看来昨天吉川去找过你麻烦？”
“这些蛇牙军的军官，素质良莠不齐，尤其是某些极端排外的家伙，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小角色而已。”李然笑了笑，“倒是神宫寺小姐的威风，让我大开眼界。”
“一点小小的职权罢了。”神宫寺凛整理了一下衣袖，语气恢复了些许随意，“在京都，实力和地位决定一切。”
看着吉川等人狼狈消失在后街拐角，神宫寺凛转过身。
脸上的冰霜迅速消融，恢复了几分午间小酌后的慵懒随意。
她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袖口，看向李然。
“接下来你去哪？回酒店休息？”
李然抬腕看了看时间，才刚刚下午两点，阳光正好。
他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
“说实话，末世前就一直想来京都看看……可惜一直没机会。”
“没想到，世界变成这样之后，反而以这种方式来了。”
他目光扫过周围虽经修缮但仍保留古都风韵的街景，继续道：
“更没想到，在八岐大神的庇护下，这些古老的风景大多都保存了下来。”
“神宫寺小姐如果下午没什么紧急公务的话，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当我半日导游？”
“让我这个异乡人，也领略一下末世中难得的古都风情。”
神宫寺凛闻言，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让我给你当导游？”
“李然先生，你的胆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刚认识半天就敢使唤神恩院的执事了？”
“这怎么能叫使唤？”李然一脸坦然，笑容诚恳，“这分明是邀请一位优雅的女士，共同度过一个闲暇的午后。”
“当然，如果神宫寺小姐公务繁忙，那就……”
“行了，少油嘴滑舌。”神宫寺凛打断他，看似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掠过一丝轻松和兴致，“正好今天下午没什么要紧事。”
说着，她再次拉开了迈巴赫的车门。
空间内，凤倾绝的意识传来冰冷的讥讽。
“哼，巧言令色，欺哄女子。”
李然心中淡然回应：“各取所需，谈何欺骗？倒是你，安静看戏便是。”
车辆再次启动，平稳地穿行在京都的街道上。
神宫寺凛驾车从容，偶尔给李然介绍一些路过的重要建筑或街区变迁。
两人先去了金阁寺。
阳光下的金殿依旧辉煌夺目，倒映在镜湖池中，景色瑰丽。
寺内的园林也被精心打理过，只是游客变成了零星的神祀厅工作人员和持枪巡逻的士兵，显得有几分异样宁静。
接着又去了岚山，竹林小道幽深静谧，只是少了往日游客的喧嚣，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渡月桥横跨保津川，河水清澈，远山如黛，风景依旧绝美。
一路上，李然谈笑风生。
时而点评风景，时而引经据典。
偶尔夹杂着几句不着痕迹的恭维，让神宫寺凛的心情颇为愉悦。
她发现这个来自华国的男人，不仅实力强悍，见识和品味也相当不俗。
与京都里那些要么唯唯诺诺、要么只会打打杀杀的进化者截然不同。
途中，神宫寺凛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稍微正式了一些。
“说起来，你如今是三阶极限，下一步就是冲击四阶了吧？”
李然目光微动，点头。
“确实只差临门一脚，但这一步，似乎没那么容易跨过。”
“自然不容易。”神宫寺凛目视前方，声音平稳，“四阶需要契机。”
“最重要的，四阶首领级生物的晶核不同于三阶的，在市场上根本不可能流通。”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有的四阶晶核都严格控制在神恩院和蛇牙军最高层手中，用于奖励那些为京都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或者培养绝对忠诚的核心力量。”
“你想获得，无非几条路：立下巨大的战功、完成极高难度的任务，或者……”
她瞥了李然一眼。
“成为某些重要人物的近卫，比如明天你要去尝试的巫女侍卫。”
“如果表现出色，被赐予一枚四阶晶核也并非不可能。”
“这比你独自去野外寻找并猎杀一只四阶首领要现实得多，也安全得多。”
李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缓缓点头。
“多谢神宫寺小姐指点。”“看来，这巫女侍卫的选拔，我得更上心才行。”
“知道就好。”神宫寺凛淡淡应了一句，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