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几辆奢华的大马车正缓缓碾过青州城的青石板路。
身后的嫁妆队伍绵延半条长街,红绸裹着的箱笼由脚夫稳稳的抬着,上面描金的“囍”字熠熠生辉。
“听说这些皇家给齐王千金送的陪嫁。”
“哇~这么多,都赶上公主的嫁妆了吧!”
“你见过公主的嫁妆?”
“嘿嘿~那倒没有。”
沿街的百姓纷纷驻足侧目,低声赞叹这泼天的富贵。
队伍一路到达齐王府门口,齐王携齐王妃和自己的嫡亲女儿迎接。
逍遥王从马车上下来,扫了一眼豪华奢侈的齐王府,眼底闪过幽光。
“皇兄。”齐王朝逍遥王拱拱手。
“见过王爷。”
“见过皇伯父。”
齐王妃携皇甫洛洛和皇甫潇潇朝逍遥王俯身行礼。
“哈哈哈~都起来,一家人不在乎这些虚礼。快让本王看看哪个是待嫁的侄女?”
在齐王乐呵呵的笑声中,皇甫潇潇抿着唇羞红了脸,上前欠身行礼,“潇潇见过皇伯父。”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逍遥王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姐妹俩。
“皇兄,各位大人,快快请进。”齐王将一众人请进府中,安排到了待客的庭院。
整个庭院枕水而居,两侧被澄澈碧水温柔环抱,水面如镜,映着天光云影与岸边绿茵。
“齐王府风景如画啊!”苏柄畅欣赏着美景发出一声感叹。
齐王谦虚的回道:“这些风景在青州处处可见,苏大人是初见觉得新鲜,看多了也就那样。”
“哦?那我得好好逛逛青州了,这一趟可不能白来。”苏大人扬起眉毛,笑道。
“明日,本王经地主之谊,邀请各位逛逛青州的好风光。”
“哈哈哈~那就多谢王爷了。”
“多谢王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感谢的话,入席落座之后,便有侍女送上青州特产的清茶,香气扑鼻。
“好茶!”
“皇兄喜欢,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回去,也给陛下带些尝尝。”听见逍遥王的话,齐王顺势说道。
“好,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逍遥王才不会跟他客气,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祖孙两人将这句话贯彻到了很多事情上。
齐王府的接风宴很隆重,堪比宫宴,甚至有些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是北方没有的。
交杯换盏,歌舞升平,直至深夜才散场。
而逍遥王直接住进了齐王府临湖而建的一处客院,推开窗户就是雾气缭绕的湖面,微风拂面,带走了白天的暑气。
半醉半醒的逍遥王坐在窗前望着幽幽湖水,眸色空洞,思绪发散。
他想了很多很多!
先皇也就是他的好父皇,为什么将这么富庶的地方作为一个庶子的封地呢?
老皇帝登基时已而立之年,内忧外患,苦撑十多年,眼见着储君长成,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皇族嫡系凋零,大楚岌岌可危。
而他发现每个藩王都比高堂之上的老皇帝活得痛快潇洒,还奢侈。
燕一现在对齐王府简直就是轻车熟路,潜入临湖的花园暗处,看着逍遥王躺下歇息才返回小院。
“主子,王爷住进了临湖的一座庭院。”
得到逍遥王的消息,皇甫锦棠将视线看向一旁喝茶的燕五,问道:“我这胳膊上的东西什么时候能拆掉?”
她不想让逍遥王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再有十天半月差不多了。”
送礼的队伍肯定是参加过婚宴之后才离开,到时候她的伤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燕一,明天去租个院子,我们搬出去住。”
毕竟是齐王的地盘,他们就算多小心,时间长了容易暴露。
“是,主子。”
燕一今天又回了一趟青川镇,青川镇那边的小院被搜查了两次,昨天要不是齐王撤掉搜查令,留守在小院的人被搜查下去就不安全了。
皇甫锦棠突然想起来燕五的那几个伤患,问道:“齐王府的那些大越国人呢?”
“还在府中。”
真的是不得不夸一句齐王胆大包天,在朝廷命官的眼皮子底下放着大越国的人堂而皇之的住在齐王府。
“等祖父他们离开之际,也是我们离开青州的时候。”
听见皇甫锦棠如此说,几人都很高兴,出来好几个月,等他们回去都秋天了,现在日子定在一个月之后,大家已经开始期待了。
次日,苏柄畅向齐王提出想要见见苏侧妃和皇甫轻尘,齐王派人带苏柄畅去了皇甫轻尘的院子,而等了一晚上消息的苏侧妃清晨便早早的等候在了皇甫轻尘的院中。
从昨日听闻苏柄畅进府的消息后忐忑不安的苏侧妃见到自家大哥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憋不住的决堤了。
“见过苏侧妃。”
苏柄畅上前就想朝苏侧妃行礼,被苏侧妃一把扶住胳膊,泪眼相望,相顾无言。
皇甫轻尘摆摆手示意在场伺候的人都下去,这下就剩他们三人了。
苏侧妃再也绷不住了,扑腾一声跪倒在地,痛哭道:“大哥,小妹错了,大错特错了,呜呜~”
苏柄畅眼眶通红,颤抖着手将苏侧妃从地上拉起来,哽咽道:“你怎么如此狠心,就因为父亲骂了你,你就十几年不跟家里联系,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呜呜~父亲母亲身体可健朗?”
“父母是否健朗,你怎么不回去亲眼看看,自己的娇宠大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跟家里决裂,这一别就是十几年,哪个做父母的不伤心?”
苏柄畅的话让苏侧妃揪心的疼。
“这是轻尘吗?”苏柄畅将目光看向一侧的皇甫轻尘,笑着问。
“轻尘见过舅舅。”
“哎!”苏柄畅露出自认为慈祥温和笑,“轻尘都是少年郎了,跟你娘亲真像。”
苏柄畅从十几岁的皇甫轻尘身上看见了豆蔻年华时期的小妹,一转眼他都见老了。
“舅舅,这次来能否带娘回皇都?”皇甫轻尘直接问道,将苏侧妃最后的一层遮羞布揭开了。
“你娘在齐王府过得不好吗?”
“轻尘,第一次见到舅舅高兴坏了。”苏侧妃立马朝皇甫轻尘使眼色,可皇甫轻尘熟视无睹。
“娘带着我在齐王府的后院独自生活了五年。”
“什么意思?”苏柄畅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和娘被齐王打入了冷宫,五年之久。”皇甫轻尘平静的眼眸中没有对齐王一丝的孺慕和敬畏,平静的好似说的人并不是自己。
苏柄畅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嘴皮哆嗦的说话都不利索。
“你你你,你说的,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一个世家大家主,堂堂正二品大员此刻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皇甫轻尘冷静的看着兄妹两人抱头痛哭,直至哭声消停,情绪稳定下来。
苏柄畅沉声说道:“舅舅一定带你和你娘回皇都,给舅舅一点时间。”
“将娘带走便可。”一个藩王侧妃想离开都难上加难,更何况再加一个亲儿子,好似天方夜谭。
....................
本来说好的齐王带领大家逛逛青州的,刚出发就被亲卫以紧急情况叫走了。
只好安排其他人领着一众人游遍了青州地界的各处风景,就连偏僻的城镇都没有放过,没有见过大海和盐湖的几人,也去看了大海,玩了盐湖。
直到皇甫潇潇大婚的前一日才返回青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