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威尔斯摸透了皮特的性子,捻着山羊胡冷笑:“这小子邪门得很,上次就玩过一回消失,这次准是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了!俗语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肯定是钻了这个空子!”
二皇子听得怒火中烧,当场就掀翻了御案,鎏金茶杯“哐当”砸在金砖上,碎成八瓣瓷片。他双目赤红,厉声下令全城戒严——进出城的货物哪怕是一粒米,都要翻查三遍才准通行。可御林军搜遍了城外山林,却没人想到,皮特正躺在艾萨克城最破烂的无人酒馆里,头枕着满是蛛网的酒坛睡得酣沉,真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天刚蒙蒙亮,皮特就戴着个彩绘艺人面具出了酒馆。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他身高体型仍然没有改变,可这城里比他魁梧的汉子多如牛毛,只要没人死盯着他看,压根没人能认出他来。“这面具真是个好东西,省得老子跟那些兵痞废话了!”他晃悠着走在街上,脚下踢着小石子,混在稀疏的赶早市的人群里,成了十几万没离开市民中的普通一员,恰似“大隐于市朝”,藏得毫无踪迹。
艾萨克城表面平静,街角巷尾却总飘着压抑的气息。偶尔有个不怕死的汉子站在大街上高喊:“二皇子弑父篡位!大家别被蒙在鼓里!”可话音还没落地,穿黑甲的治安部队就像饿狼扑食般冲上来,铁链子“哗啦”一声锁了人,拖拽着消失在巷口。皮特靠在墙根看得清楚,嚼着嘴里的糖块冷笑:“这年头‘枪打出头鸟’,多管闲事就是自寻死路!古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汉子倒是有胆气,可惜没算清局势。”——谁当皇帝跟他没关系,他只等着蕾雅的消息,只要能找到公主,其他事都算屁。
为了避开追查,皮特眼角瞥见街角有个守着水果摊的老农,干脆摸出几枚金灿灿的金币,“当啷”一声扔在粗糙的木摊上,声音清脆又扎耳:“这摊子我包了,你再寻个地方重摆,别在这儿碍事!”
老农这辈子哪见过这般沉甸甸的金币,顿时笑得满脸褶子挤成了一团,嘴里的大黄牙全都露了出来,连声道谢,一溜烟的跑了。皮特随手把摊上歪歪扭扭的苹果、橘子摆得齐整,从空间戒指里,拽出个带靠背的折叠矮凳。他往凳上一坐,悠哉拿起个红得发亮的苹果,“咔嚓”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在这没城管盯着的地界‘摆摊’,就是痛快!”皮特嚼着苹果暗笑,“城外那些人肯定把每个地方都翻遍了找我,哪会想到老子在这儿守着水果摊?这叫‘灯下黑’,就算他们从这摊前路过十回,也绝猜不到我是谁!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们盯着远的,倒把近的漏了。”
他一边啃苹果,一边用脚把摊下的木箱踢正,心里却在念叨:“我的蕾雅大姐,咱可是在这儿跟他们耗上了,你可得加把劲!俗话说‘趁热打铁’,赶紧找到公主的位置,别耽误太久,不然咱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古话说‘时不我待,机不再来’,这城里局势一天一个样,可等不起。”
正想着,一道黑影突然挡在摊位前,遮住了头顶的晨光。皮特抬眼一看,那人穿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外套,左边袖子空荡荡的,风一吹,衣摆猎猎作响——不是雷诺还能是谁?
雷诺盯着皮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像淬了冰:“别人都在城外找你找得鸡飞狗跳,我的凯恩子爵阁下倒是好兴致,还在这儿卖起水果来了——真是悠闲自在呀!”
“雷诺?还真他妈巧,这就撞上了!”皮特手腕一甩,手里啃了半口的苹果带着风直砸雷诺胸口,力道又快又猛,满是不容拒绝的蛮横,“接着!吃个水果润润喉,省得待会儿说话跟没吃饱似的,磨磨蹭蹭像个娘们!”
雷诺眼疾手快,抬手稳稳扣住苹果,指腹触到果皮的凉意,顺势往对面石头上一坐,指尖慢悠悠摩挲着苹果皮的纹路,抬眼挑眉:“你就不觉得纳闷?我到底怎么认出你的?”
皮特往靠背凳上一瘫,二郎腿翘得快顶到鼻尖,凳脚在青石板上磨出“吱呀——”一声刺耳长响,满是混不吝的嚣张:“纳闷个屁!打你把胳膊留在老子这儿那天起,我就知道你迟早会顺着这条胳膊找上门来——我躲谁也躲不过你雷诺!这点门道老子还拎得清!你还真当我凭个破面具,就能把我藏严实了?别做那春秋大梦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俩打交道这么久,彼此的性子还能摸不透?”他说着“啪”地拍在大腿上,笑得嘴角歪到耳根,唾沫星子溅在摊前的桃子上也浑不在意,又往前凑了凑,语气更冲:“不过你小子倒有双好眼睛,就是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玩玄的!有话直说,有屁快放,老子没那闲功夫跟你绕圈子!”
雷诺指尖捏着苹果,指节微微泛白,突然抬眼抛出一句:“要是我帮你把蒂娜公主救出来——这,能不能给咱们的谈话加点诚意?”他眼神像淬了劲的钩子,死死盯着皮特,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那紧绷的姿态再明显不过——这话里藏的,分明是压上了不小的筹码。
皮特闻言,一把将刚啃了口的苹果“啪”地砸在摊面,碎屑混着汁水溅得满摊都是,连旁边码得整齐的桃子上,都沾了星星点点的果肉残渣。他满是黏腻汁液的大手“咚”地按在膝盖上,指节攥得泛白,身子骤然前倾,一股慑人的戾气瞬间漫开,压得周遭空气都像凝住的糖浆般发黏:“诚意这破玩意儿,从来不是靠嘴吹的,是靠拳头实打实打出来的!你说帮我救人?空口白牙谁不会扯?‘画饼充饥’的破事老子见得多了,没一件能落到实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真要想谈,就拿点能攥出响的实在东西来,别跟老子玩这些虚头巴脑的破把戏!”
雷诺被他噎得一窒,喉结滚了滚,随即沉声道:“一个月前,我还在自己的领地督办灾情,二皇子自立为帝的消息就突然传来。紧接着,这位新皇便下诏召我入朝辅佐——他刚登帝位,根基未稳,正急着找人撑场面。我在民间还算有些声望,自然成了他拉拢的目标。如今局势‘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既入了这局,便也有了些旁人没有的消息。”
欲知雷诺找到皮特意欲何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