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刚冲出凤栖宫正殿门口，就差点撞上一道玄色身影。
郗砚凛迈步进来，他看着脸色铁青的皇后和跪在地上哭嚎的艾充容，蹙眉道：
“又在闹什么？朕前朝的折子堆得比人都高，片刻不得安生，你们倒好，在这凤栖宫唱起大戏了？”
艾充容一见皇帝如同见了救星，哭得更大声了，她膝行几步就想扑过去抱郗砚凛的腿：
“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颖妃和智妃她们联手欺辱臣妾，皇后娘娘还偏袒她们！臣妾活不下去了……”
郗砚凛道：“闭嘴！朕看你是不想活了！皇后，怎么回事？”
一向温婉持重的皇后站起身，对着郗砚凛便是一礼，冷冷道：
“陛下！臣妾无能，治理无方，致使后宫纷争不断。
今日竟有妃嫔敢在臣妾宫中咆哮哭闹，妄图惊动圣驾！
臣妾这个皇后实在管不好后宫，请陛下降罪！”
这话一出，满殿妃嫔吓得全都跪了下来，连智妃都低下了头。皇后自请降罪，这可是天大的事！
郗砚凛冷哼：“皇后向来仁厚，待你们这些妃嫔、乃至宫中下人都是极好的。
你们是日子过得太舒坦，闲出毛病了？非要朕真换个手段厉害、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皇后来，你们才知道什么叫安分？
到时候，怕是连大声喘气都得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脑袋！”
蔺景然小声嘀咕：“陛下，那可不行。换个厉害的皇后，臣妾以后看戏……咳咳，以后请安的时候，得多无趣啊。”
艾充容尖声道：“陛下您听！颖妃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竟敢说请安是看戏！”
郗砚凛差点被蔺景然这胆大包天的大实话气笑，他瞪了她一眼，后者立刻缩了缩脖子，做出害怕的样子。
郗砚凛顺势接过了她的戏：“颖妃知道，皇后仁厚是你们的福气。
艾充容，你倒好，仗着朕念及你父亲些许功劳，复了你的位份。
你就敢在皇后宫中撒野？朕看你不是活不下去了，你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他不再给艾充容哭诉的机会，直接下令：
“艾充容御前失仪，咆哮中宫，降为采女，迁回北苑静思己过，无旨不得出！
其宫人锦心，助纣为虐，拖出去杖责二十，发配浣衣局！”
郗砚凛深深看在场的人一眼：“今日在场所有人，除了颖妃，罚一月，都给朕回去好好抄写《女诫》十遍，想想什么是安分守己！”
“皇后受委屈了。后宫之事，朕信你能处置妥当。若有那等不知死活、屡教不改的，不必容情，按宫规严办便是。”
艾充容，哦，现在是现艾采女了，面如死灰地被拖了下去，其他妃嫔也战战兢兢地谢恩告退。
众人散去后，郗砚凛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对皇后道：“辛苦你了。”
皇后叹了口气，摇摇头：“是臣妾无能……”
“与你无关。是有些人，总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蔺景然是最后一个磨磨蹭蹭准备溜出去的，被郗砚凛叫住：“你，留下。”
蔺景然心里一咯噔，乖乖站住。郗砚凛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看戏看得很过瘾？”
蔺景然一脸无辜：“臣妾不敢……臣妾那是……那是帮陛下和皇后娘娘活跃气氛，免得场面太僵。”
郗砚凛被她这强词夺理气得笑了，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就你机灵！罚你今晚给朕磨墨，不到三更不准睡！”
“啊？”蔺景然苦了脸，“陛下，臣妾手会酸的……”
“再啰嗦就抄《女诫》二十遍。”
“……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