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观望着的人大多数都是拿出手机拍摄，个别人的口中甚至已经起哄起来，说出“答应他”，答应他”之类的话。
那些人脸上洋溢着喜悦，因为结果非好即坏也不会影响什么，毕竟这跟他们无关，只是今晚喝酒聚会的时候多了一点话题。
这时……姜疏也站起了身，她的眼里含着泪水，连手都带着几分颤抖，以至于半晌后才轻声回道：“我没有拒绝，我答应你。”
莫顾脸上闪过阵阵难以置信，他半晌才难以相信的问：“答应……什么？”
姜疏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回道：“做你女朋友。”
……
人潮涌动，告别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等到想说什么、要说什么的时候，都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万字千言，最后却只能憋出一句“珍重！”
前往哈尔滨的航班在此时已经起飞，划过天空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候机厅里只剩下我和莫顾，不同于我的落寞，他还捧着鲜花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其实这样能理解，毕竟在最后的一点时间他成功了，不同于我和她相默无言。
莫顾很罕见的向我主动递来了一支烟，随即示意去吸烟室抽一根，见我不为所动，于是他又先开口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仇人，你要是仔细想想的话就不难明白，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难道都不是因为姜疏？现在已经有个结果了，再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在炫耀吗。”
“如果你是这么觉得，那可以这么认为，毕竟就算你们曾经有多么好，能给她真正实际帮助的也只有我，所以她最后选择的也是我。”
我没有言语，但却还是感到一阵的心痛。
“你知道吗，每一个成功男人身后都有一个妻子相互扶持，你不知道……一个知性识大体的女人能给自己的事业带来多大的帮助。”
“我不想去知道，她选择和谁在一起，我只会去祝福她……但同时也希望你能真心待她，而不是为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什么事业或者其他事情，你说的对，能给她帮助的只有你，连关枭那一件件犯下的案子都是因为你帮忙的缘故才得于浮出水面然后翻案，恶有恶报，这样想，我还得感谢你才对。”
稍稍停了停，我又木讷的笑：“但有一点你不清楚的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要是她过的不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可以质疑我话的真假，但你能阻挡我的脚步吗，我烂命一条，怕什么对吧？”
说完，也没等莫顾回复，我就这么径直离开了，他还要赶下一班去太平的飞机，明天依旧可以和她们碰上面，然后一起去漠河，去中国的北点，去看没有极光的村落，或许还会在最遥远的城镇拥抱接吻……
这些，都是我不能够给她的，我还得为了自己的生计奋斗，明天睡醒依旧得日复一日的忙碌！
从机场出来，走进地下过道的时候，我又看见一位靠在地面抱着吉他唱歌的流浪歌手，他撕心裂肺的唱着一首分别的歌，他身前，还蹲着一位看上前年纪不小的女人，正在聆听。
那个女人脸上流淌着泪水，似乎这首歌真的唱进了她心里，我没有靠近，只是在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听着，打量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这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如果你非要离开，那我就当你死了……告别的话也不用再说，你尽管走的干脆一些，因为不管画了多少关于未来，你现在已经离开；但希望你能够明白，所有责任都在于我……你可以当我死了，可你有个宽广的胸怀；你会埋藏悲伤，装出笑容，可是你的心上已有烙印，我要让你知道，与你比我是如此小气。”
……
我不知道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回到家的，甚至于打车时连自己的手机尾号都报错了，这样细小的误会都不止发生一次。
杨意今天没有来这里，我现在也没有去找她的念头，她说、我是个只爱自己的人，可为什么我还有这么多的关于感情上的烦恼？
想着，我点上了一支烟，打开窗，就这么靠在窗户前抽着，感到累，于是抽完这支烟后又回到了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怎样都睡不着，好似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会的时间……朦胧中，我又好似做了个梦，梦中我遇见了姜疏，天色是灰蒙的，我们站在街道的两侧等着红灯，可让我感到很诧异的是，我们左右两边的陌生人都是一片各种颜色光影斑点。
不止是这样，连路边行驶的车辆都是模糊的，只能勉强看着车辆的轮廓，车里是谁，开往何处，完全不清楚，就像是永远聚焦不了的镜头；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真实的人隔着道路、穿过车流，在遥遥对视着……
可这种现象并不长久，红灯很快就变绿，人潮涌动交织在一起，但在这其中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我们；明明是在等红灯，可为什么只有我们不为所动……我突然又觉得，在这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虚渺的人。
……
等到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定眼看去，窗外灰蒙蒙的一片，而周围也是安静的一点声音没有，一瞬间，剧烈的孤独感向我扑面而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梦，也可能是因为这股孤独感，我竟然鼻子酸涩一股想要哭的冲动！
手机忽然在枕边响了起来，是路冉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只见她用很疲惫的语气对我说道：“我们到哈尔滨了，这里真的很冷，非常冷，我有点不敢想象漠河到底有多冷！好在我们提前穿好了很厚的衣服，不至于会冻着。”
我“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天啦……这才是离开南京的第一天你就敷衍成这样了，我有点不敢想象以后！”
“那注意保暖？”
“这里这么冷，还用你提醒嘛！”
稍稍停了停，路冉接着说道：“我们打算先去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下，然后等莫顾来这边；没想到，他真的在最后的一点时间赶到机场并向姜疏姐表白了！更让我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姜疏姐竟然同意了，可明明她中午才拒绝的这么干脆。”
我吸了口烟，回道：“可能是触景生情。”
“你别说这个，我来气……都要登机检票了你居然还跑去上厕所，导致我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