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如墨汁般泼洒在天际，将雪地映得一片暗沉。
封询脚踏黑云悬浮半空，黑袍下摆随着阴风猎猎作响，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袖中僵尸虫卵，眼神扫过下方狼狈倒地的司徒风华时，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小子，你倒是有几分骨气。” 封询嗤笑出声，声音带着千年老怪特有的沙哑，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可骨气能当饭吃？敢硬接我天际大巫师的‘噬魂声波’，现在知道疼了？”
他刻意加重 “噬魂声波” 四个字，手腕轻抬，黑云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在司徒风华头顶悬而不落。
“识相点就把小神女交出来，本尊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 不然，我让这群僵尸把你生吞活剥，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下方的僵尸军团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纷纷举起腐烂的手臂，发出 “嗬嗬” 的嘶吼，腥臭的涎水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将白雪灼出一个个黑洞。
封询看着这副场景，愈发得意，竟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摇晃起来。
“叮铃 ——” 清脆的铃声响起，却带着诡异的魔力。
原本躁动的僵尸军团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朝着司徒风华逼近，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死神的倒计时。
封询笑得更欢了，眼神扫过林昭昭时，满是贪婪：“小美人，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护着你的下场。跟着本尊多好，我让你做尸界的女主人，享尽永生富贵，不比跟着这将死之人强？”
司徒风华撑着雪地想要起身，后背的伤口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鲜血再次浸透衣料。
他死死盯着封询，眼神冷得能冻住寒冰，周身虽无巫力外放，却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场，像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剑，虽未出鞘，却让封询心头莫名一紧。
“你看什么看！” 封询被这眼神看得不爽，猛地攥紧青铜铃铛，“一个将死之人，也敢用这种眼神看本座？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昭昭缓缓从司徒风华怀中挣脱出来。
少女褪去了往日的柔和，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双手在身前缓缓结印，淡蓝色的灵力如同溪流般缠绕指尖，很快就在身前凝聚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符文在法阵中流转，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封询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盯着那个法阵，手指下意识地攥紧黑袍，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这…… 这是什么法阵？白巫一脉的传承里，根本没有这么强大的召唤阵！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法阵光芒骤盛，一只黑背白腹的森林猫踏着光芒跃出，蓬松的大尾巴扫过雪地，翠瞳里满是慵懒。琉璃伽罗刚要扑进林昭昭怀里，就被司徒风华一把薅住后颈。
“放开！臭小子！” 琉璃伽罗挣扎着嚷嚷，鼻尖却突然动了动，下一秒就皱起脸，对着司徒风华的后背干呕起来，“呕 —— 这什么味道？千年尸气混着血腥味，熏得老夫五脏六腑都要翻过来了！”
封询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哈哈哈！林大小姐，你搞了半天，就召唤出一只只会吐的猫？”
他笑得前仰后合，黑云都跟着晃动，“就这玩意儿，也想跟我斗？我看你还是趁早……”
“琉璃伽罗。” 林昭昭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灵熊们带出来。”
“遵命，小主子！” 琉璃伽罗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原本小巧的身躯在光芒中迅速膨胀，黑色的皮毛逐渐被冰晶覆盖，额间浮现出淡金色的麒麟印记，四肢化为粗壮的兽蹄，身后长出一条布满骨刺的尾巴。
不过瞬息之间，慵懒的森林猫就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冰麒麟，身高足有三丈，周身萦绕着圣洁的寒气，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冰、冰麒麟！” 封询的笑声瞬间卡在喉咙里，脸上的得意被惊恐取代，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冰麒麟，声音都在发颤，“不可能！白巫一脉怎么会有麒麟守护？这绝不可能！”
更让他绝望的是，冰麒麟周身的光芒扩散开来，一道道小型法阵在雪地上铺开，如同涟漪般层层叠叠。
法阵中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像是远古巨兽苏醒，一头头身形堪比小山的灵熊从法阵中走出，雪白色的皮毛上覆盖着冰晶，蓝火般的眼眸扫视着四周，凛冽的威压让半空的黑云都开始消散。
灵熊首领脖颈处的银毛随风飞扬，它仰头咆哮一声，声波震得僵尸军团纷纷倒地，有些低级僵尸甚至直接化为一滩脓水。
封询看着这一幕，双腿一软，差点从黑云上摔下去。他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恐惧而不断打滑，好不容易才拨通十二世家首领青云曜的电话。
“青云曜！你快过来！” 封询对着电话嘶吼，声音带着哭腔，“我找到毁掉葬道寒域的仇人了！是林昭昭！她能召唤冰麒麟和灵熊军团！再晚一步，我就要被它们撕碎了！”
听筒那头沉默片刻，传来青云曜冰冷的声音：“封询，你慌什么？不过是些上古异兽……”
“上古异兽？” 封询打断他，声音里满是绝望，“青云曜，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灵熊军团已经恢复全盛时期，它、它们朝我过来了！它们的威压能压碎我的灵力护盾！你再不来，我们千年的计划就全完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灵熊首领抬起巨大的熊掌，朝着黑云拍来。
封询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操控黑云躲闪，却还是被熊掌带起的劲风扫中，重重摔落在雪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灵熊军团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封询看着眼前的灵熊，又看了看远处站在冰麒麟身边的林昭昭，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他引以为傲的僵尸军团在灵熊面前不堪一击，他嚣张跋扈的底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天际大巫师的威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