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故事阁院中的“盼春红”就缀着露珠,与一旁的冰蓝花苗相映成趣。谢怜刚把晒干的云心菊花瓣收进瓷罐,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夹杂着南风清脆的呼喊:“谢怜!三郎!我们来赴约啦!”
推开门,只见南风牵着一匹白马站在院外,马背上驮着个竹筐,里面装着扶摇山的新茶和一小篮青蓝花籽;慕情跟在身后,手里提着个陶瓮,瓮口飘出淡淡的蜜香。更让谢怜惊喜的是,灵文殿的文书竟也来了,怀里抱着一卷画轴,笑着说:“听闻故事阁的花正开,特来讨杯花茶,顺便把观星台的‘盼春红’图带来,给你们添个景致。”
“快进屋坐!”谢怜连忙上前接过竹筐,花城则转身去厨房烧水煮茶。墨尾从屋里跑出来,围着南风的马蹄转了两圈,尾巴摇得飞快——上次南风来,还特意给它带了扶摇山的小鱼干。
南风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往院外探头:“那就是冰蓝花苗?比扶摇山的青蓝花更显亮,等夏天开花,肯定好看!”他说着,从竹筐里拿出一小包茶芽,“这是今年的明前茶,用山泉水泡最香,正好配你们的云心菊。”
灵文殿的文书展开画轴,只见纸上的“盼春红”开得热烈,枝桠间还停着一只信鸽,鸽爪上系着小小的绢帕,正是南风之前寄来的那封。“观星台的‘盼春红’开得最盛时,我特意画了这幅图,”文书笑着说,“等你们的冰蓝花和云心菊开了,再添几笔,就是一幅完整的‘山海花事图’。”
慕情打开陶瓮,里面是酿好的蜜渍青蓝花:“镇上药铺用冰蓝花籽做了驱蚊膏,我带了些来,夏天用正好。这蜜渍花是灵文殿的厨子做的,配茶吃解腻。”谢怜接过陶瓮,打开盖子,一股清甜的花香混着蜜香扑面而来,他笑着说:“正好,昨天刚晒了云心菊花瓣,泡花茶时加一勺,味道肯定更好。”
说话间,花城端着茶具从厨房出来,陶壶里的水正冒着热气。他把云心菊花瓣放进白瓷杯,冲上热水,瞬间,杯里泛起淡淡的金黄,香气弥漫开来。再给每人加一勺蜜渍青蓝花,甜香与花香交织,让人垂涎。
南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比扶摇山的野菊花茶还香!这蜜渍花加得正好,一点都不腻。”灵文殿的文书也细细品着,点头赞道:“茶清花甜,再看院外的花,真是难得的惬意。”
几人坐在石凳上,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各地的花事。南风说,扶摇山的青蓝花已经开了一片,小鹿总卧在花丛里,连观星台的夜巡弟子,都爱摘一朵插在发间;慕情提起,镇上的药铺用冰蓝花籽做的驱蚊膏很受欢迎,乡亲们还说要多种些冰蓝花,夏天就不怕蚊虫了;文书则讲起灵文殿的趣事,说最近处理的文书里,有不少是各地报来的“花讯”,连掌管刑罚的神官,都在文书后附了句“山下桃花正盛,可酌时赏花”。
聊着聊着,日头渐渐升高。谢怜起身去厨房,打算做些点心招待众人。花城跟着进去帮忙,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盘花籽糕和一碟蜜渍云心菊。花籽糕是用之前剩下的花籽磨粉做的,松软香甜;蜜渍云心菊则是用新采的花瓣腌的,带着淡淡的菊香。
小海娃不知何时也来了,趴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个新做的贝壳小摆件。谢怜看见他,笑着招手让他进来,递给他一块花籽糕:“尝尝,刚做的,还热乎。”小海娃接过糕,小口吃着,说:“海边的青蓝花也快开了,老水手让我告诉你们,等花开了,就带你们去捡贝壳。”
灵文殿的文书听了,笑着说:“若是海边花开,倒想去看看,给‘山海花事图’添些海景。”南风立刻附和:“我也去!扶摇山的小鹿正好也想看看海,说不定还能和海边的小螃蟹玩呢!”
午后,几人一起在院外种下新带来的青蓝花籽,又给冰蓝花苗浇了水。慕情帮着修了修“盼春红”的枝桠,文书则在画轴上添了几笔院中的景致,南风和小海娃带着墨尾,在院外追着蝴蝶玩,笑声洒满了整个庭院。
夕阳西下时,南风几人要离开了。谢怜给他们装了些花籽糕和晒干的云心菊花瓣,又把新收的冰蓝花籽分给他们:“带回去种着,等开花了,咱们再约着一起赏花。”
南风接过布包,笑着说:“一定!等扶摇山的青蓝花开得最盛时,我就来接你们,咱们一起去观星台看星星,再喝你泡的花茶。”慕情也点头:“镇上的驱蚊膏做好了,我再给你们送些来。”文书则把画轴留给谢怜:“等你们的冰蓝花和云心菊开了,我再来补画,咱们把这‘山海花事图’画完。”
送走众人,谢怜和花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夕阳给“盼春红”和冰蓝花苗镀上一层暖光,贝壳风铃在风里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墨尾趴在两人脚边,嘴里叼着南风留下的小鱼干,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下次他们来,咱们就一起去海边。”谢怜靠在花城肩上,轻声说。花城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温暖的温度:“好,再带上花茶和花籽糕,去看海边的青蓝花,听老水手讲海上的故事。”
春风拂过庭院,带着花的香气和远方的约定。谢怜知道,这份藏在花事里的情谊,会像这春天的花一样,年年绽放,岁岁相传,把山海间的温暖,都写进这平凡而幸福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