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村西头的老桑树,谢怜就被院外的雀跃声吵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就见花城端着水盆走进来,肩上还搭着两个竹篮——正是昨天说好要去摘桑葚的装备。
“殿下醒了?刚听见小阿弟在院外喊,说桑葚熟得正好,再不去就要被鸟啄光了。”花城放下水盆,伸手帮谢怜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谢怜笑着点头,快速换好衣服,刚走到门口,就见墨尾蹲在竹篮边,尾巴绕着篮子转圈圈,显然也记着“摘果子”的约定。
两人一猫刚出院子,就见小阿弟背着小竹筐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村里的孩子。“怜怜哥哥!三郎哥哥!我带你们去摘桑葚,我知道哪棵树上的最甜!”小阿弟拉起谢怜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村西头走。
村西头的桑葚林依着小河,十几棵老桑树长得枝繁叶茂,深紫色的桑葚挂满枝头,风一吹,偶尔有熟透的果子落在草地上,引得墨尾时不时低头去嗅。孩子们一冲进林子,就四散开来,有的爬上矮枝,有的踮着脚够低处的果子,欢笑声洒满了整个树林。
“小心点,别摔着。”谢怜看着爬树的孩子,忍不住叮嘱。花城则拿起竹篮,走到一棵枝丫较低的桑树下,轻轻摘下一串深紫色的桑葚递给谢怜:“殿下尝尝,这个熟了,甜得很。”
谢怜接过桑葚,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清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果香。他笑着点头:“好吃,比去年的还甜。”墨尾蹲在他脚边,仰头看着树上的桑葚,“喵喵”叫了两声,像是也想吃。谢怜挑了一颗熟透的桑葚,剥去果蒂递过去,小家伙连忙叼住,慢慢嚼着,尾巴扫得地面“沙沙”响。
孩子们摘得热闹,时不时跑来给谢怜和花城递桑葚:“怜怜哥哥,你看这个好大!”“三郎哥哥,这个比糖还甜!”谢怜和花城笑着收下,把自己摘的桑葚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吃得嘴角沾着紫色的果汁,模样格外可爱。
小阿弟爬到一棵老桑树上,坐在枝丫上摘桑葚,忽然喊道:“怜怜哥哥!这里有一串好大的桑葚,我给你摘下来!”说着,就伸手去够,却没注意脚下的枝丫有点细。花城眼疾手快,快步走到树下,伸手托住他:“小心点,慢慢下来,别着急。”
小阿弟吐了吐舌头,顺着花城的手滑下来,把手里的桑葚递过去:“三郎哥哥,给你,这个最甜了。”花城接过桑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不过下次不要爬这么高了,危险。”小阿弟点头:“我知道啦!”
不知不觉间,两个竹篮就装满了桑葚。深紫色的桑葚堆在篮子里,像撒了一地的紫宝石,引得孩子们围过来看。“怜怜哥哥,你们摘了这么多,要做什么呀?”一个小女孩好奇地问。谢怜笑着说:“可以晒成桑葚干,也可以做桑葚酱,等做好了,给你们送过去好不好?”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围着他连连点头。
带着满满的竹篮和孩子们的笑声,两人一猫往回走。路过河边时,老水手正坐在石头上钓鱼,看到他们便笑着打招呼:“摘了这么多桑葚啊?我老婆子最喜欢吃桑葚酱,等你们做好了,能不能给我留点?”谢怜连忙答应:“好啊,等做好了,我给您送过去。”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谢怜把桑葚倒进大盆里,加了些清水和面粉,轻轻搅拌——面粉能吸附桑葚表面的杂质,洗得更干净。花城则在旁边准备晒桑葚干的竹筛,把竹筛擦干净,铺上新的纱布。
“先挑出熟透的桑葚做酱,剩下的晒成干。”谢怜一边挑桑葚,一边说道。花城点头,帮着把挑好的桑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进瓷碗里,准备做酱;另一部分摊在竹筛上,放在院子里晒太阳。
墨尾蹲在旁边,时不时凑过来,想吃掉落在地上的桑葚,却被谢怜轻轻按住脑袋:“刚洗过的,等晾干了再给你吃。”小家伙只好乖乖蹲在一旁,盯着竹筛里的桑葚,尾巴轻轻摇摆。
中午的时候,谢怜开始做桑葚酱。他把桑葚放进锅里,加了些白糖,小火慢慢熬煮。随着温度升高,桑葚渐渐变软,渗出甜甜的汁水,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果香。花城坐在旁边,帮他搅拌锅里的桑葚,防止糊底。
“记得以前在仙乐国,母后也经常做桑葚酱,每次做好了,都会给我装一罐,让我带到宫里吃。”谢怜看着锅里的桑葚,忽然想起以前的日子。花城握住他的手,声音温柔:“以后每年桑葚熟了,咱们都做,装在罐子里,慢慢吃。”
谢怜点头,靠在他肩上:“好啊,还要给老水手和阿婆他们送一些,让他们也尝尝。”
熬了半个多时辰,桑葚酱终于做好了。深红色的果酱装在瓷罐里,散发着甜甜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立刻尝一口。谢怜盛出一点,放凉后递到花城嘴边:“尝尝看,甜不甜?”花城咬了一口,点头道:“甜,比我以前吃过的都甜。”
墨尾也凑过来,“喵喵”叫着要吃。谢怜盛出一点果酱,拌在米饭里递过去,小家伙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尾巴扫得地面“沙沙”响。
下午的时候,两人把晒好的桑葚干收起来,装进布袋子里。刚收拾好,就听见院外传来孩子们的声音:“怜怜哥哥!桑葚酱做好了吗?”谢怜笑着打开门,见几个孩子背着小竹筐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刚摘的野花。
“还没完全凉透,等凉了再给你们装。”谢怜把孩子们请进院里,给他们每人拿了一颗晒好的桑葚干。孩子们接过桑葚干,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脸上满是笑意:“好吃!比糖还甜!”
小阿弟从竹筐里拿出一束野花,递给谢怜:“怜怜哥哥,这个给你,好看吗?”谢怜接过野花,笑着说:“好看,谢谢你。”他把野花插进窗台上的瓷瓶里,瞬间给屋子添了几分生机。
等桑葚酱凉透,谢怜给每个孩子都装了一小罐。孩子们捧着瓷罐,蹦蹦跳跳地回家了,临走时还不忘说:“怜怜哥哥,下次摘果子还要叫我们!”谢怜笑着点头:“好啊,下次咱们一起去摘桃子。”
送孩子们走后,两人带着桑葚酱和桑葚干,往老水手家去。老水手的老婆子正在院子里纳鞋底,看到他们便笑着迎上来:“刚还跟老头子说,你们什么时候来呢,快进来坐。”
谢怜把桑葚酱递过去:“阿婆,这是刚做好的桑葚酱,您尝尝。”老水手的老婆子接过瓷罐,打开盖子闻了闻,眼睛立刻亮了:“真香啊!我这就去拿馒头,蘸着酱吃。”
老水手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刚钓上来的鱼:“正好钓了条大鱼,晚上留在这里吃饭,我给你们做红烧鱼。”谢怜连忙推辞:“不用了,我们还要给隔壁阿婆送桑葚酱,下次再过来吃。”
告别老水手一家,两人又往阿婆家去。阿婆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他们便笑着说:“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肯定是桑葚酱做好了。”谢怜把桑葚酱递过去,阿婆接过,立刻盛出一点尝了尝:“好吃!比我年轻时做的还香,等会儿给我小孙女留着,她肯定喜欢。”
回到家时,天已经有些晚了。花城去厨房准备晚饭,谢怜则坐在院子里,看着墨尾追着落在地上的桑葚叶玩。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桑葚酱的瓷罐镀上了一层金色,空气里弥漫着桑葚的甜香,伴着远处传来的虫鸣声,格外温馨。
晚饭时,桌上摆着红烧鱼、清炒时蔬,还有刚做好的桑葚酱。红烧鱼鲜得入味,鱼肉细嫩;桑葚酱甜而不腻,蘸着馒头吃格外香。墨尾也分到了一小碗鱼肉,吃得津津有味,尾巴扫得桌面“沙沙”响。
吃完晚饭,两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墨尾蜷在谢怜腿上,渐渐睡着了。谢怜靠在花城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手里还拿着一小罐桑葚酱,偶尔尝一口,甜意顺着心口漫开。
“三郎,”谢怜轻声说,“这样的日子真好。”有爱人相伴,有小猫陪伴,有邻里的善意,还有亲手制作的美食,这样的生活,简单却又满是幸福。
花城握住他的手,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只要殿下喜欢,我们以后每天都这样过。”
月光透过桑树枝叶,洒在两人身上,虫鸣声在耳边响起,墨尾的呼噜声格外安稳。这样的夜晚,宁静而温暖,像是一首未完的诗,记录着他们之间最简单、也最真挚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