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静静地坐在小瑞身旁,专注地听着她的倾诉,
当得知小瑞准备带着孩子连夜搭乘飞机前往澳洲时,顾佳心中虽有波澜,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瑞还能想着带着孩子一起走,
并且还拿出一张银行卡,嘱托顾佳转交给沈杰的爸爸,这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而在一旁的许幻山,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着,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和沈杰同样都身处烟花行业,此刻正有着兔死狐悲的感慨吧,
毕竟,同属一个行业,面临的风险都是差不多,沈杰如今的遭遇,就如同镜子一般,让他看到了自己未来可能面临的危机。
顾佳轻轻地握着小瑞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与安慰传递给她,
她温柔地说着一些宽慰的话语,就这样,十几分钟过去了,
顾佳也早就看出来了,小瑞此刻满心满眼都只想着赶紧出国,
对于沈杰留下的这一堆烂摊子,她是一点儿都不想要去管。
顾佳和许幻山这时候,与其继续在沈杰家和小瑞在这儿浪费时间,
倒不如和许幻山赶紧回家,好好商量商量之后究竟该怎么去帮沈杰。
毕竟,沈杰如今身处困境,作为朋友,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而此刻更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谋划应对之策,
想到这儿,顾佳轻轻地拍了拍小瑞的手,轻声说道,
“小瑞,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别太难过。”
说罢,她和许幻山便起身告辞,但千阙却没想要跟顾佳她俩一起离开,
虽然千阙一脸诚恳,嘴上说得好听,向顾佳二人解释道,
自己要留下来,向小瑞详细地了解一下沈杰烟花厂事故的来龙去脉,
仿佛对事故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关心,那神情好似真把帮助沈杰解决问题当成了头等大事。
可顾佳何等聪慧,她太了解千阙了,早就与千阙知根知底了,
只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这哪是单纯为了了解事故,分明是对小瑞起了别样的心思。
而一旁的许幻山,心思就单纯得多,他压根没往别处想,
单纯地觉得千阙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从小瑞这儿获取关于烟花厂事故的信息,
许幻山压根就没仔细琢磨,要是千阙真铁了心要了解烟花厂事故发生的全过程,
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不就是直接去看守所见沈杰,当面询问沈杰吗?
毕竟,在外人眼中,小瑞一直以来就是个被沈杰捧在手心里娇养着的贵夫人,
她的生活,犹如活在梦幻的泡泡里,被奢华与安逸紧紧包裹。
平日里,沈杰对她呵护备至,将生意场上的风风雨雨都挡在她的世界之外,
小瑞从未涉足过沈杰生意方面的任何事务,对于商业运作,她简直一窍不通,
就拿沈杰的烟花厂来说,哪怕这是家里主要的产业,
可小瑞居然连家里的烟花厂的厂址具体在什么地方都全然不知,
一直到这次的事故发生之后,她才第一次去到了沈杰开的烟花厂,才看到了自家的烟花厂长什么样,
在以往的日子里,小瑞的生活重心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向沈杰伸手要钱,
去购置那些首饰衣服还有包包,她沉浸在这种物质堆砌的生活里,每天悠哉游哉,
从不关心家里公司的运营状况,更不会去操心生意上那些纷繁复杂的事务,把一切的压力都交给了沈杰,
对她而言,日子就该这样简单轻松地过,每个月只要能定时问沈杰拿到足够的钱,去满足自己对物质的追求,便已足够。
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看似稳固的生活,会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瞬间崩塌。
顾佳虽然知道千阙此时的心思,但是从设定上来说,
她和千阙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确实并不熟悉,这其中的缘由颇为复杂,
主要是她平日里总会因为自己和千阙的关系,在晓芹还有许幻山面前不自觉得心虚,
因此,顾佳总是尽量地避免自己和千阙在有过多的接触,
而每次在和千阙同处一个场合时,她也总会下意识地尽量避免和千阙单独相处,
即便有其他人在场,她也会有意无意地减少和千阙说话的机会,刻意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久而久之,这种刻意的疏离就给晓芹和许幻山造成了一种错觉,
这几年过去了,晓芹和许幻山一直都觉得千阙和顾佳之间确实不太熟络。
而此时此刻,小瑞和许幻山都在场,顾佳即便心里明白千阙打的什么主意,
可她总不能在这二人面前直接戳穿千阙的心思吧,
毕竟要是把千阙的心思挑明了,场面势必会变得尴尬无比。
更何况,要是顾佳她真的坏了千阙的“好事儿”,
以千阙的脾气和手段,说不定自己真的就得两天都下不来床了。
于是,顾佳也只能暗自恼火,她微微侧过头,悄悄地瞪了千阙一眼,
她这绝对不是看到千阙对别的女人起了心思,而吃醋了,绝对不是!
她向小瑞告辞后,便和许幻山回家去了。
顾佳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小瑞能够抵住千阙的诱惑,
不过,顾佳心里也清楚,今天过后,估计又要多出来一个姐妹了。
等到顾佳和许幻山离开后,千阙就坐到了小瑞身边,和小瑞聊了一会儿烟花厂事故的基本情况,
对于事故的具体情况,小瑞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满脑子都是这些天来积压的恐惧与无助,
一开口,便又是止不住的哭诉,声音带着哭腔,她絮絮叨叨地重复着说这些年自己对沈杰从事烟花产业的担忧,
千阙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暗自觉得小瑞说的这些话不过是胡扯,纯粹的马后炮罢了,
要是小瑞真觉得沈杰开的烟花厂危险重重,这些年又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花着沈杰靠烟花厂赚来的钱呢?
那些首饰衣服还有包包,哪一样不是用沈杰在这个所谓危险行业挣的钱换来的?
在享受这些物质带来的愉悦时,怎么没见她对烟花厂的危险性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此刻事故发生了,才来大谈特谈曾经的担忧,在千阙看来,这不过是小瑞在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找借口罢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耐心倾听的模样,时不时还附和两声。
小瑞哭诉着,情绪愈发激动,情至深处,脑袋仿佛失去了支撑般,轻轻一歪,
一个不注意,就靠在了千阙的肩膀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仿佛这些天积压的恐惧、无助与悲伤,都顺着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倾泻而出。
而千阙也顺势轻轻搂住了小瑞的肩膀,给予小瑞以安慰,
这几天,自从沈杰被警察带走之后,小瑞在家里,每日都担惊受怕,
如今,突然有一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
小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自觉地就伸出双手,轻轻搂住了千阙的腰。
她的双手微微用力,似乎想要从千阙身上汲取更多的力量与安全感,
千阙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衬衫渐渐被小瑞的泪水打湿,那温热的泪水透过布料,仿佛渗进了他的心里。
七八分钟过去了,她的哭声才渐渐变小,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缓缓地松开了自己放在千阙腰间的双手,微微抬起头,
用手擦了擦自己眼镜下不断涌出的眼泪,喉咙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变得沙哑,哽咽着说道,
“抱歉,我失态了。”
千阙脸上立刻浮现出通情达理的神情,轻声说道,
“没事儿,嫂子,遇到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扛不住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换成是谁,突然遭遇这样的变故,都很难保持镇定,
你要是心里还难受,就再哭会儿,说出来也好受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小瑞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
“没事儿,我哭出来以后感觉好多了。”
小瑞望着千阙,嘴角微微牵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夹杂着无奈与苦涩,
而千阙则目光灼灼地看着小瑞,关切地问道,
“嫂子,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今天晚上你就要带着孩子直接飞悉尼,是吧?”
小瑞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是啊,这是之前沈杰计划好的了,烟花厂这生意,本就风险重重,
他早就想过,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就让我带着孩子带着钱去澳洲移民,好歹能留条后路。”
千阙微微皱眉,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开始帮小瑞分析起来,
“那嫂子,你仔细想想,移民澳洲之后呢?这后续的事儿可复杂着呢,
不说远的,就先看看眼前,沈杰留给嫂子你的那些钱,虽说不是个小数目,
可嫂子你习惯了现在这种奢侈的生活,这点钱,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啊,
往后,嫂子你在澳洲的生活质量,怕是要降低不少,
而且啊,嫂子你这么多年都没再工作了,社会变化这么快,你跟职场都脱节了,
到了澳洲,人生地不熟的,你还带着个孩子,要找份合适的工作,谈何容易啊,
要是一直找不到工作,那可不就只能坐吃山空嘛。”
千阙喝了一口茶几上的茶水,润了润喉,接着说道,
“还有啊,澳洲毕竟是异国他乡,语言也不通,虽说有华人区,
但总的来说,还是不如在国内方便自在,再者,嫂子你爸妈怎么办呢?
你带着孩子出国了,以后恐怕轻易就不回来了,孩子的外公外婆那得多长时间才能见外孙一面啊,
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他们肯定也盼着能多看看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呢,
嫂嫂,你也不想两位老人家只能在视频对话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的小外孙吧?”
小瑞听着千阙一口气提出来这一连串的问题,脑子瞬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下子宕机了,
这些问题,她之前还真没考虑那么多,自从沈杰的烟花厂出事儿之后,
她的脑子就像一团乱麻,满脑子都是想着赶紧跑,逃离这里,
根本无暇去思考往后的日子会怎样,此刻经千阙这么一说,
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移民澳洲的决定似乎太过仓促。
她下意识地连忙伸手,紧紧拉住了千阙的袖口,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慌乱,
可怜巴巴地看着千阙,那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千阙,那……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抓住千阙就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千阙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小瑞拉着自己袖口的手,
小瑞只感觉一股温热从千阙的大手传来,那温度仿佛能穿透肌肤,直达心底,
看着他那张略逊于屏幕前德华们都帅脸,小瑞的脸上不自觉得泛起了嫣红,那红晕从脸颊慢慢蔓延到耳根。
千阙似乎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慌乱与羞涩,他顺势将她的右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当小瑞的手触碰到千阙那硬实的胸肌时,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而那心跳声也扰乱了她的思绪,她眼神微微闪烁,像受惊的小鹿一般,不敢直视千阙的眼睛,
千阙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嫂嫂,话都说到这儿了,我想你也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你以后可以继续再这套房子住,我会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沈杰那边,我也会请最好的律师帮他打官司,只要嫂嫂你给我,
你可以继续以往的生活,继续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太太。”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小瑞,此时的氛围,暧昧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留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千阙,你……我不能对不起沈杰……”
千阙闻言,贴近了小瑞的俏脸,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
“你都离婚了,还惦记着沈杰做什么?”
小瑞白了千阙一眼,嗔道,
“那你还一直叫我嫂子。”
千阙讪笑一声,
“这样叫,不是显得更刺激嘛。”
小瑞害羞地看了千阙一眼,
“我……我答应叔叔便是。”
哦哟,还有扣死普雷,我喜欢。
小瑞没有抵抗千阙的动作,她按了一下遥控器,将客厅的窗帘全部遥控关上,
站起身,让千阙更方便地脱下自己的紧身裤,不一会儿,两人便坦诚相对,
“唔。”
只听她闷哼一声,这是沈杰一辈子可能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她伸手想要把戴着的眼镜取下,却被千阙给阻止了,
“别取下来,戴着眼镜,更有感觉。”
小瑞妩媚一笑,她将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欲望,全部发泄了出来,
………………
一楼,沈杰家的保姆正抱着小瑞的孩子喂着奶粉,
听到二楼客厅传来的动静,保姆摇了摇头,没想到老板这才刚进去没多少天,
老板娘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还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听着楼上愈发高亢的歌声,为了耳朵清净,保姆连忙抱着孩子走进了宝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