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我们厂长的办公室了。”
带路的员工将人领到就匆匆离开。
既然能进来,那肯定是预约过的。这群人说是来参观、谈合作项目细节的,可瞧着跟来找茬的一样。
尤其是为首的那位年轻女生,浑身气势比她的长相更具有冲击力。
反正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和他这个底层牛马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再多想迅速走远。
“祝主管,你现在进去也是自讨没趣,我劝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郑清语手指揪紧裙摆,挡在厂长办公室门前。
“不然你身为润安集团大小姐的脸面,可就不保了。”
“那还要多谢郑主管替我这么着想了。”
祝卿安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琉璃澄澈的眼睛像是能看透她眼底深处隐藏的一切情绪。
“不过就不劳郑主管担心了,若是不能把这个项目顺利地完成,润安集团大小姐的脸面不用等它自己掉,我就会亲自把它摘下来,扔到你脚下…给、你、踩。”
明明该是听了感到痛快期待的话,在郑清语听来却仿佛恶魔低语。
她怕。
怕扔到地上踩的不是祝卿安的脸面,而是她的。
“郑主管,别挡路。”
祝卿安把她拨到一边,敲了敲门板。
“进。”
她应声推门而入。
后面周聿修、张昊他们随之跟上。
厂长吴兴庆以为是来送资料的员工,结果一抬头看见五个陌生人。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作势要张口喊人进来。
祝卿安回头一个眼神,周聿修立马心领神会地把门关上。
刚邀进来的郑清语,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吴兴庆瞥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刚想伸手去拿,手机就被一只素白的手给先一步夺走。
祝卿安把他的手机扔到远离他那端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圈办公室。
简单朴素,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只有两盆绿植做点缀,以及办公桌后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上善若水四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
“吴厂长别怕,我们不是恶人,不会对你怎么样。”
她踱着步子走至沙发坐下,其他人也一同落座。无形之中,祝卿安已然成了五人中的核心。
“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还能把你绑了不成?”
她说得无心,却听者有心。
吴兴庆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能感觉到来者不善。难道是他以前得罪过的人,来找他麻烦了?
他知道不能自乱阵脚,定定心。
扬起笑脸。
“几位看着也不像是不法分子,怎么可能是来绑我的呢?这位小姐真是说笑了。”
“说笑?我可从来不说笑。”
祝卿安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
“如果今天没见到吴厂长,那我可真有考虑要不要把你绑了来见我的。”
吴兴庆心中一凌,脸上笑容僵住。
“几位是和我有过节吗?为什么要这么吓唬我?”
“过节,现在是没有。但是我们和吴厂长有约。”
“有约?我怎么不知我今日有…”吴兴庆话没说完陡然停住,似是想起了什么。
祝卿安眸光闪过。
“看来吴厂长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今日之约了,我来提醒一下吴厂长吧。”
祝卿安看向张昊。
“组长,既然来到人家的地盘,我们总得先报上自家名头才算有礼数。”
“这倒是我疏忽了,”
张昊听懂她言下之意,从西装内袋拿出名片,双手递到吴兴庆面前。
“吴厂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润安集团业务二部组长张昊,这三位是艾瑞生物合作项目组组长和两个组员,还有这位…”
他顿了下。
“是我业务二部副主管,祝卿安。”
本来听见张昊的自报身家还不在意,却在听见祝卿安的名字时,顿时寒毛竖起。
姓祝…又在润安集团里工作。
刚才进来的架势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部门副主管能有的。
那这个祝卿安,极有可能是润安集团刚回国的大小姐。
吴兴庆顿时想起被他忘到脑后的一件事,润安集团约的参观工厂的时间,好像就是今天。
他本来只是想让门口保安简单拦一下他们,给个下马威而已。
结果润安集团的另一个副主管找到他,跟他谈了个合作——让他把这些人拦在门外,不要让他们进厂。
他吩咐完下面的人,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现在才堪堪想起来。
他只以为是几个业务部的人来而已,哪成想来的人里会有润安集团大小姐,那个副主管根本没有和他说啊!
“原来是祝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怪我这门口的保安太尽职尽责了,让祝小姐和几位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吴兴庆哂笑两声。
“您打个电话给我,我肯定亲自出去接您的。”
“哪儿用得上吴厂长亲自迎接,我只是个副主管而已,不值得兴师动众的。”
祝卿安摆手。
“我们只是想完成工作而已,不然也不会在外面干等着不是。”
“是是是,祝小姐说的是。只不过今天不巧,现在员工们已经下班吃饭了,我也不好把他们叫回来,耽误他们午休。”
吴兴庆搓搓手。
“可能今天要让祝小姐你们白跑一趟了,真的是不好意思。等改日,改日我们再约时间,您看可以吗?”
张昊和艾瑞组长一听,立马要坐不住。祝卿安按下张昊,率先开口:“当然没问题,确实不能耽误员工们休息。”
“卿安…”
“祝主管!”
张昊和艾瑞组长不解她怎么就这么答应了,他们好不容易进来了,结果什么都没聊就这么走。
那这一上午不真就白白浪费了吗?
祝卿安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站起身,“那吴厂长,我们之后再约。”
“好,祝小姐、两位组长慢走,我送你们。”
祝卿安弯唇,“吴厂长留步,我们记得出去的路。”
她拉开办公室门,门外不见郑清语身影。她没说什么,径直往外走。
张昊和艾瑞组长他们虽然满脑袋的疑惑,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她一起出了工厂。
直到离原材料厂有段距离,张昊还是没忍住问:“卿安,我能知道我们为什么什么都不谈就这么走了吗?这不是正合了郑清语的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