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阴冷的冬雨敲打着码头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陆则隐在二楼阴影处,目光透过破损的窗玻璃,紧盯着下方空旷的场地。
耳机里传来赵瑞龙压低的声音:“则哥,鱼饵放出去了,宋梓良的车已经进码头。”
夜色中,两束车灯刺破雨幕,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宋梓良撑伞下车,西装革履却掩不住脸上的憔悴和焦虑,手里紧提着一个黑色公文箱。他身后只跟了一名司机兼保镖,不断警惕地四下张望。
“行动。”陆则的声音冷静如水。
瞬间,几束强光探照灯猛地亮起,将轿车笼罩其中!赵瑞龙带着数名好手从集装箱后迅猛扑出,直取目标!
宋梓良的保镖刚摸向腰间,就被一记精准的枪托砸翻在地,瞬间被制服。
宋梓良本人也被反剪双臂,死死按在冰冷湿滑的水泥地上,公文箱摔落一旁,散落出几捆美金。
“你们…你们不讲信用!”宋梓良挣扎着嘶吼,金丝眼镜歪斜,脸上沾满泥水。
“信用?”赵瑞龙冷笑,用脚踢了踢散落的钱,“对你这种跟毒枭合作的人讲信用?宋先生,你太高看自己了。”
就在众人注意力集中在宋梓良身上时,仓库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盖板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窜出,利用现场的混乱和阴影,急速扑向侧面的一个小门!
“有老鼠!”陆则的声音透过耳机清晰传来。
聂明宇反应极快,几乎在陆则开口的同时,他手中的微声手枪抬起,“噗”一声轻响,子弹精准地打在黑影脚前的水泥地上,溅起一串火星!
“再动,下一枪打头!”聂明宇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黑影骤然僵住,缓缓举起双手。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相貌普通得令人过目即忘,穿着码头工人的脏污工装,但眼神锐利沉静,透着一股与身份截然不符的冷静。
赵瑞龙皱眉,示意手下将此人控制住:“你是谁?!”
被按在地上的宋梓良也愣住了,下意识道:“他…他是老贾,仓库的临时工,帮忙看库房的…”
陆则从二楼走下,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个“老贾”。系统界面无声闪烁了一下:
【警告:检测到高价值隐藏目标。身份信息受到多重加密屏蔽,疑似与多个已注销的国际情报代号存在潜在关联。深度破解需消耗积分:1000点。】
陆则心中一动,暂时选择不破解。他走到“老贾”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临时工?好身手,好反应。不像看库房的,倒像是跑路的。”
“老贾”沉默不语,眼皮低垂,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弓起的身体姿态,显示他正处于一触即发的戒备状态。
赵瑞龙亲自搜身,只翻出一个破旧的烟盒,几块零钱,没有任何身份证件。“妈的,装神弄鬼!”他骂了一句。
陆则示意将宋梓良和“老贾”分开押上不同的车。
在“老贾”被押经身边时,陆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快地说了一句:“跟我们走,你还有机会。落到香港警方或‘和义堂’手里,你知道后果。”
“老贾”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被押上车前,他猛地回头,目光复杂地看了陆则一眼,用极低、极快的语速,夹杂着一点难以分辨的江浙口音,吐出一句话:
“余强生…巴塞罗那…老城区的‘和平钟表行’…是幌子…”
话音未落,他已被推搡进车厢,车门“砰”地关上。
陆则站在原地,冬雨打湿了他的肩头。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内心深处却波澜骤起。
余强声? 这个名字陆则感觉有些耳熟,但他从未在系统或任何情报中见过!
一个被高度屏蔽的情报人员,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冒死透露这个名字和地点,其背后隐藏的份量,可想而知。
【叮,系统提示:成功抓捕目标“宋梓良”,意外捕获高价值情报人员“老贾”,获得绝密线索“余祥生-巴塞罗那”。
支线剧情“和平钟表行”已激活(待后续展开)。】
陆则见状,不动声色地对聂明宇吩咐:“重点‘照顾’一下那位‘老贾’先生,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宋梓良,按原计划审。”
当宋梓良被路泽抓捕的时候,孤鹰岭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孤鹰岭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祁同伟的“表演”愈发逼真。
训练迟到、军容不整,私下抱怨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开始用缴获的毒资(已秘密上缴并替换为支队提供的活动经费)去买酒,故意让酒气熏天。
一天夜里,他再次“偷偷”溜出营地,与那个叫“瘦猴”的线人碰头。
这次,他按照支队精心设计的剧本,提供了一个半真半假、关于支队下一次巡逻路线的情报。
“祁哥,你这消息…靠谱?”瘦猴眯着眼,将信将疑。
“爱信不信!”祁同伟故意打着酒嗝,眼神“浑浊”,“老子现在只想搞钱!他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他将“情报”塞给瘦猴,换回一叠皱巴巴的钞票。
这一切,都被暗中监视的支队副队长李飞看在眼里。
虽然知道是计划,但看着曾经优秀的战友变成这副“模样”,许多人心里仍不是滋味。
信任的裂痕,在真实与表演之间艰难地维持着。
当祁同伟逐渐的与毒贩接上头的时候,汉东大学里,关于祁同伟“自甘堕落”、“与不明身份人员接触”的风言风语,终于通过某些渠道,隐隐约约传到了梁璐耳中。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幸灾乐祸,认为这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但此刻,握着那杯温热的、飘着枸杞红枣的水,她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他那样的人…真的会为了一点钱就堕落?”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身体持续的好转,让她的思维不再被疼痛和烦躁绑架,能够进行更冷静的思考。
梁璐甚至模糊地想:“如果他真的是在‘演戏’…那他所处的环境,该有多危险?”
这种想法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她烦躁地放下杯子,试图驱散这种“不合时宜”的担忧。
这时,侯亮平又满脸春风地拿来一份新的活动计划,这次他特意强调了“已获得系里领导初步认可”。
梁璐看着计划书上那些华而不实的条目,再对比听到的关于祁同伟在边境“泥泞中打滚”的模糊消息,一种强烈的反差感让她对侯亮平的厌烦达到了顶点。
她看也没看,直接将计划书丢在一边,语气冰冷:“侯亮平,如果你把钻营和揣摩心思的精力,一半用在务实做事上,你会比现在优秀得多。这份计划,重做。”
侯亮平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吴惠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知道,某些转变,已经开始悄然发生。
【孤鹰岭线:祁同伟“堕落”表演进度75%,风险等级:高。支队内部信任度维持临界点。】
【校园线:梁璐对祁同伟观感困惑度提升至70%,对侯亮平信任度降至40%。】
【积分变动:无消耗。当前积分:6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