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开春的香港,写字楼外的紫荆花刚冒出粉白的花苞,风里还裹着点冬末的凉意,办公室里却透着股尘埃落定的踏实。
陆则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捏着份盖着布莱克矿业总部红章的转让协议,上面“无偿转让瓜岛矿场经营权”的字样,是这场持续大半年围剿的最终答案。
祁同伟站在桌旁,手里捧着厚厚的矿场设备清单,指尖在“液压破碎机x3、露天矿运输车x5”的条目上反复划过,脸上的兴奋藏不住,却还是耐着性子问:
“陆哥,布莱克真就这么松口了?只要咱们承担500万英镑的债务,连矿场带设备都给咱们?”
陆则把传真往桌上一放,指着上面的条款解释:
“他们不是松口,是没办法了。
你想啊,评估团队上周去了瓜岛,看到咱们之前弄的‘稀土储量只剩15%’的数据,又亲眼见着露天矿的机器停在那儿锈着——那些机器缺零件,修不好,挖不了矿,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堆废铁。
再加上咱们冻了他们的银行账户,雇佣兵拿不到佣金跑光了,殖民政府还逼着他们花800万英镑整改环保问题,他们要是不撤,每天都在亏钱。
让咱们扛500万债务,不过是想少亏点,咱们看似出钱了,其实拿到了能挖几十年的稀土矿,还有现成的设备,这买卖划算得很。”
正说着,赵瑞龙拎着黑色公文包闯进来,脸上笑开了花:
“陆哥,布莱克香港分公司的人刚签完字!连矿场的备用钥匙都交了,怕咱们反悔。
对了,银行那边说,他们账户里剩的20万英镑,按协议也归咱们,等下我就让人转进指定账户。”
陆则接过协议,逐字逐句核对条款,重点盯“经营权无抵押”“设备无产权争议”这两条——跨国交易最忌藏猫腻,只有手续合法,后续在瓜岛开采、运输稀土,才不怕殖民政府或其他势力找茬。
签完字,他把协议递给祁同伟:“你寄给赵蒙生哥,让他通过大使馆备案,后续运输走正规渠道,别出岔子。”
祁同伟刚把协议塞进牛皮信封,红色电话机就响了,是钟跃民从所罗门群岛打来的。
“陆则!傀儡武装的残余全抓了!还把矿场外围的路修好了,以后运稀土的车走这条路,连个坑都没有!”听筒里的声音带着海风的沙哑,却满是干劲。
“辛苦你们了。”陆则靠在椅背上,语气透着欣慰
“华卫安保升级的事定了——你带的老兵正式编入,负责矿场日常安保和稀土运输护航。我托朋友弄了份实战训练手册,里面有丛林隐蔽、武装押运的技巧,让赵瑞龙给你寄过去,以后训练有准头。”
陆则所说的训练手册,其实是从系统花500积分兑换的,围剿即将彻底完成,路泽心里清楚,即将有一大批积分到账,因此花起来也并不心疼。
挂了电话,陆则瞥了眼系统面板:“当前积分6500+200(撤资奖励)-500(兑换手册)=6200分”
直到此时陆则心里才彻底踏实了——瓜岛稀土到手,国家不用再高价从国外买重稀土,这比什么都重要。
而此时的汉东大学,玉兰花正开得热闹,白花花的花瓣落了一地,盖住了冬日残留的痕迹。
祁同伟跟着陆则处理完香港的事,悄悄回了学校,
他没跟任何人提“瓜岛”半个字,只跟系里说“去香港参与学术交流”,连带回的文件都锁在行李箱最底层,只在和高育良单独见面时,才简单提了句“之前跟您说的资源协调事,成了”。
高育良当时正翻着祁同伟在岩台县的调研笔记,闻言抬头笑了笑,没多问细节。
由于高育良和祁同伟的关系,因此他隐约知道祁同伟在跟着陆则做“重要的事”,或许和国家资源有关,这种事不该追问,只点了句“踏实做事就好,系里这边我帮你盯着”,便把话题转回了调研笔记:
“我跟系里的老师商量好了,把你这些笔记编成教材,比课本上的案例鲜活多了,以后给新生当实务参考。”
祁同伟刚应下,就被几个新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是之前被侯亮平拉拢的小张。“祁学长!你可回来了!”
小张手里攥着乔大力编的“基层实务手册”,语气带着歉意,“之前侯亮平跟我们说,你只会靠关系,还说校园普法活动是他帮你弄的,我们都信了。
后来看这手册里的岩台县调研记录——有你跟村民聊天的照片、调解协议的签名,才知道被他骗了!”
祁同伟愣了愣,才明白侯亮平趁他不在学校,偷偷打了“擦边球”。他没生气,只拍了拍小张的肩:“没事,以后多跟乔大力学,做实务得踏实,别光听人说漂亮话。”
正说着,侯亮平从楼梯口走过来。他穿了件新洗的白衬衫,头发梳得锃亮,手里还攥着份“教材编写组申请”。
侯亮平今天过来是找高育良,想借着“帮祁同伟整理资料”的由头,混进编写组捞点履历,可看到围着祁同伟的新生,还有小张手里的手册,脸色瞬间白了,脚步也慢了下来。
没等侯亮平开口,小张就抢先问:“侯学长,你之前说祁学长靠关系,可这手册里的调研,都是他一步一步跑出来的,你怎么说?”
侯亮平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手指死死攥着申请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根本没见过什么调研,之前说的那些话,全是瞎编的。
高育良看在眼里,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也沉了些:“亮平,做学问和做人一样,都得实事求是。同伟在岩台县的事,系里都清楚,是实打实的实务。你要是把心思放在做事上,比天天琢磨怎么拉关系强。”
侯亮平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知道错了……”
下午的食堂里,侯亮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他看到钟小艾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本校友通讯录,赶紧端着餐盘走过去。
侯亮平清楚钟小艾是北京来的,家里有背景,只要能够获得钟小艾的好感,那么他未来必然会有更大的发展前景,到时候祁同伟又算得上什么?。
可没等侯亮平靠近,就听见钟小艾对对面的乔大力说:
“大力,你整理的通讯录太好用了!标注的‘实务经历’特别细,比如谁做过乡村普法、谁处理过邻里纠纷,帮我筛掉好几个只会说空话的人。
下周优秀学生干部评选,我肯定投你——你做事踏实,比有些人靠谱多了。”
乔大力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笑了:“我就是照着祁学长的调研笔记整理的,不算啥。”
侯亮平站在原地,手里的餐盘差点掉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彻底没机会了,钟小艾看得明白,乔大力能解决实际问题,而自己只会说漂亮话。
侯亮平默默转身往食堂外走,耳边传来邻桌的议论声:“侯亮平又去凑钟小艾,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还是乔大力厉害,踏实干事就是不一样……”
这些话像小石子一样砸在侯亮平心里,又闷又疼。
而此时的瓜岛,夕阳正把稀土矿场染成金红色。
钟跃民带着老兵们站在矿场门口,看着第一辆装满稀土的卡车缓缓驶出,车身上“华卫安保护航”的字样,在夕阳下闪着光——属于他们的新日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