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风带着咸腥气,卷着夜色拍在锈迹斑斑的铁皮仓库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周长安裹紧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她提前半小时抵达三号仓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符箓——那是师父叶青回留下的护身术法,今晚或许能派上用场。
仓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几句含糊的日语咒骂。周长安贴着墙根潜行,靴底踩过碎石的声音被风声吞没。透过门缝,她看见五个黑衣人影正在搬运木箱,箱子上印着看不懂的德文标识,边角处隐约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动作快点,琴酒大人随时会到。”一个络腮胡男人粗声喊道,手里的手电筒光束在箱子上来回扫动。
周长安屏住呼吸,指尖凝聚灵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黑色保时捷356A如幽灵般滑入仓库阴影,车灯骤然亮起,正照在她藏身的角落。
“茅台,你倒是比预定时间早。”琴酒倚在车门上,银色长发在夜风中浮动,“看来你对这批‘样本’很感兴趣。”
周长安缓步走出阴影,脸上挂着惯有的慵懒笑意:“毕竟是能让组织花大价钱的东西,我总得提前摸清情况。”她目光扫过那些木箱,“这些就是从华夏实验室运过来的神经毒素?”
琴酒冷笑一声,没直接回答,而是朝仓库里抬了抬下巴:“检查清楚,别出纰漏。”
周长安转身走进仓库,络腮胡立刻递来一份清单。她假装核对的间隙,指尖悄悄在最近的木箱上划过——符箓无声附着,灵力探入箱内,触到一片冰凉的玻璃容器,以及……微弱的生命波动。
“这里面装的不是毒素。”她心头一震,抬眼时正好对上络腮胡警惕的目光。
“不该问的别问。”男人握紧了腰间的枪。
周长安没再追问,只是将清单递回去:“数量没错。”转身时,她故意撞翻了旁边的铁桶,哐当声中,藏在桶后的微型摄像头被震落在地。
“废物!”琴酒的声音陡然变冷,枪口瞬间对准络腮胡,“谁让你装监控的?”
络腮胡脸色惨白:“不……不是我!是……”
枪声在仓库里炸开回音时,周长安已经退到保时捷旁。琴酒收枪的动作利落,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虫子:“看来组织里的老鼠越来越多了。”他瞥向周长安,“你刚才碰过那个箱子?”
“只是确认密封性。”周长安摊手,掌心空空如也,“怎么,不相信我?”
琴酒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三秒,忽然低笑:“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茅台。”他转身发动汽车,“这批货转移到七号仓库,你负责押送。”
保时捷驶离后,周长安立刻拿出安室透给的加密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新消息弹出:【已安排接应,注意箱子里的“实验体”。——波本】
她仰头看向仓库穹顶的破洞,月光正从那里漏下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原来那些暗红色液体不是毒素,是血。
搬运工人将最后一个木箱抬上货车时,周长安突然按住箱盖:“我来押车。”男人刚想反驳,就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慑住,讪讪地松开了手。
货车驶出港口时,周长安坐在副驾驶,指尖在膝盖上快速敲击——用国安部的密码在计算路线。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显然是琴酒派来监视的人。
行至跨海大桥中段,她突然抽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割断了司机的安全带。“跳车!”
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周长安已经踹开车门,带着他滚到桥栏内侧。身后的货车失控撞向护栏,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那三辆黑色轿车急刹车的间隙,周长安拽着司机跃过栏杆,坠入早已等候在桥下的快艇。
“安室透呢?”她抹掉脸上的海水,快艇已全速驶离。
“他去处理七号仓库的埋伏了。”驾驶座上的人转过身,是诸伏景光,脸上的伤疤已经淡去,“这些箱子里……是被抓的研究员?”
周长安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玻璃碎片——刚才撞翻铁桶时,她趁机从箱内捞出来的,碎片上沾着的不是血,是荧光绿的药剂。
“这是Aptx-4869的改良版。”她声音发冷,“他们在活人身上做实验。”
快艇穿过晨雾抵达岸边时,周长安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柯南,背景音里夹杂着灰原哀压抑的抽泣:“长安,小哀说……她在学校看到了组织的人!”
周长安抬头看向远处的帝丹小学方向,朝阳正从教学楼顶升起,金色的光线里,似乎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