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阿如村染上一片金辉。空、派蒙与化身“墨渊”的钟离,在坎蒂丝与迪希雅的陪同下,准备深入沙漠,探寻赤王遗迹的真相。昨夜短暂的交流,却让空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这不仅是帮助朋友,更是一场关乎历史真相的追寻。
坎蒂丝为众人准备了充足的清水与一种特制的耐旱药膏。“越往沙漠深处,日照越毒,元素地脉也越发混乱狂野。这药膏能保护皮肤,也能让你们的气息更贴近沙海,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细心叮嘱,目光尤其在空和派蒙身上停留,带着长者般的关怀。
迪希雅则已经换上了一身更利于长途跋涉的装束,火红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她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皮质水囊和弯刀,咧嘴一笑:“放心吧,有我和坎蒂丝在,保准把你们平平安安带进去,再完完整整带出来!不过……”她看向“墨渊”,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与挑衅,“墨渊先生这身璃月长衫,在沙漠里怕是不太方便吧?”
“墨渊”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轻轻拂了拂衣袖:“心静自然凉。衣衫不过是外物,顺应天地之理,方为根本。”他话音刚落,周遭燥热的空气似乎以他为中心,泛起一丝几不可查的清凉涟漪,并非元素力刻意驱动,更像是一种自然法则的亲和。迪希雅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但眼神中的轻视已然收起。
一行人告别阿如村,踏入无垠沙海。最初的旅程尚算平稳,只有连绵的沙丘与灼人的烈日。派蒙很快就喊起热来,躲在空的影子下,用小斗篷使劲扇风。
“墨渊”却仿佛对这严酷环境视若无睹,他时而驻足,观察沙地上风蚀岩石的纹路;时而俯身,捻起一撮不同颜色的沙砾细细品味。他的举动不似观光,更似一位严谨的考古学者与地质学家在进行田野调查。
“先生在看什么?”空忍不住问道。
“墨渊”将手中沙砾展示给空看:“你看,这沙砾色泽、粒度、矿物成分,与我们来路所见的已有细微差别。沙海并非死寂,它也在‘呼吸’,在‘流动’。赤王文明的遗迹,深埋于这般流动的沙床之下,其保存状况、入口方位,皆会随岁月更迭而变化。欲寻其门,需先读懂这片土地的‘语言’。”
他指向远处一座奇特的风蚀蘑菇岩,道:“譬如那座岩石,其形态受千万年盛行风向雕琢。若古籍记载无误,赤王陵外围的引路石阵,其排列暗合星辰与季风之律。循此规律,或可事半功倍。”
坎蒂丝闻言,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先生高见。我族古老传说中,确有此说。只是年代久远,细节早已模糊。”
在“墨渊”的指引下,队伍的行进路线不再是无头苍蝇般的乱撞,而是有了一种独特的韵律感。他们避开了几处潜在的流沙区,找到了一条被风沙半掩、却依稀可辨的古代商道遗迹。沿着遗迹前行,果然发现了一些残破的赤王时代石雕与指向远方的楔形路标。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条几近干涸的古河道旁休息,补充水分。河道对岸,隐约可见一片低矮破败的聚居地遗迹,断壁残垣诉说着昔日的辛酸。
迪希雅望着那片废墟,眼神黯淡下来:“那里……曾经是一个小部落的聚居地。我小时候跟父亲来过。他们依靠这条古河道最后的泉眼生活,虽然艰苦,但也算安宁。后来……泉眼彻底干了,魔物也多了起来,部落就散了。很多人死在了迁徙路上,活下来的,也大多成了居无定所的佣兵,或者……”
她没再说下去,但空明白,或者就像她最初那样,挣扎求生。
坎蒂丝轻轻叹了口气,将水囊递给迪希雅,柔声道:“沙漠的子民,世代与天争命。赤王时代的辉煌早已远去,留下的除了这些石头,更多的是沉重的生存压力。
教令院垄断知识,对沙漠的困境视而不见,甚至将我们视为‘未开化’的蛮族。这种隔阂,比沙漠的风沙更让人心寒。”
“墨渊”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这片苍凉的土地,缓缓开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然,生灵之贵,在于不屈,在于互助。璃月亦有绝云间之险,层岩巨渊之深,先民亦是在与天争、与地斗中,开辟家园,订立契约,方有今日之盛景。沙漠之困,非仅在天灾,更在人心之离,契约之失。”
他看向迪希雅和坎蒂丝:“二位姑娘心存仁念,守护一方,此便是沙漠未来的‘种子’。真正的智慧,并非高高在上的典籍,而是源于此等坚韧不拔的生存之道与守望相助的仁心。”
这番话,没有居高临下的同情,只有平等的尊重与深刻的理解。迪希雅扭过头,擦了擦眼角,瓮声瓮气地说:“哼,说得倒挺好听。”但语气已然软化。坎蒂丝则深深地向“墨渊”行了一礼。
空看着这一幕,心中触动。帝君总能以最平和的方式,点明问题的核心,给予人力量。他越发觉得,这趟沙漠之行,寻找的不仅是赤王的遗迹,更是连接雨林与沙漠、消弭隔阂的桥梁。
休息过后,众人继续前行。在“墨渊”的引领下,他们终于在日落前,抵达了一片被巨大沙丘环抱的峡谷入口。峡谷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巍峨神殿的轮廓,虽被黄沙掩埋了大半,但露出的部分依旧能看出其昔日的宏伟。神殿入口处,矗立着两尊巨大的胡狼头人身石像,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然而,靠近神殿,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黑色雾气,周围的沙地呈现出不自然的灰败色泽,连生命力最顽强的沙棘草都枯萎了。一些形态扭曲、眼中闪烁着混乱紫光的圣骸兽在附近游荡,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是死域的侵蚀!而且比雨林里的更……古老,更诡异!”派蒙惊叫道。
坎蒂丝面色凝重:“果然……赤王遗迹与死域的根源密切相关。这里的污染,似乎带着一种……极其久远而怨毒的执念。”
“墨渊”仔细观察着那些紫黑色雾气,眉头微蹙:“此能量……非单纯元素紊乱,其核心蕴含着一丝不属于此世规则的‘异质’。看来,赤王当年触碰的‘禁忌’,其本质远比想象中更为危险。它像是在腐蚀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
他转向空,语气严肃:“小友,你身负异世之缘,或对此等侵蚀有独特抗性。但切记,不可贸然以自身意识深入接触。需以‘记录’为主,保持距离,方为上策。”
空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剑。他能感觉到怀中的 “刹那的永恒” 护符正在微微发烫,传来清晰的警示。神殿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沉睡,又或者说,在痛苦地挣扎。
迪希雅抽出双刀,眼中燃起战意:“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坎蒂丝,你护住墨渊先生和派蒙,我和空开路!”
一场探索赤王遗迹、直面禁忌知识阴影的冒险,即将在这片被遗忘的峡谷中展开。而空也意识到,他所要记录的,或许是一段被尘封的、充满血泪的悲壮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