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名椎滩后,反抗军并未急于冒进。在珊瑚宫心海的严令下,部队依托滩头有利地形,迅速构建起坚固的防御工事。后勤部队日夜不停地从海只岛运来物资,医疗营帐内,伤兵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阵亡将士的遗体被妥善收敛,将运回海只岛安葬。整个营地虽然弥漫着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坚定和有条不紊的忙碌。
空和五郎在战斗中消耗巨大,也趁此机会进行休整。五郎手臂上的伤口得到了心海亲自施展的水愈之术处理,愈合速度惊人。空则仔细擦拭保养着武器,与派蒙一起清点着剩余的补给。
“总算能喘口气了。”
派蒙啃着干粮,看着营地内外忙碌的景象,“不过,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打更大的仗了?”
空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名椎滩内陆方向。那里是幕府军撤退后固守的第二道防线,更远处,便是神无冢的核心区域。他知道,名椎滩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珊瑚宫大殿内,心海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听取着各方汇集来的情报。沙盘上,代表反抗军的红色旗帜已经插上了名椎滩,但前方代表幕府军的蓝色旗帜依旧密密麻麻,尤其是在神无冢的中心区域藤兜砦一带,防御工事显得异常坚固。
“九条裟罗败退后,收缩兵力,重点加强了藤兜砦及其周边哨站的防御。天领奉行的援军也在陆续抵达。”一位终末番忍者汇报。
“我们的伤亡和物资消耗情况如何?”心海问道。
“阵亡三百余人,重伤失去战斗力者约五百,轻伤者皆可短期恢复。物资消耗约三成,后续补给线已打通,可以维持长期作战。”后勤官精确地报出数据。
心海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上的每一处细节。“藤兜砦地势险要,强攻伤亡必然巨大。我们需要一个策略,一个能最大限度削弱敌人、减少我方损失的策略。”
她纤细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几条隐秘的路径:“终末番继续侦察,重点查明藤兜砦的粮草仓库、水源地、以及指挥官九条裟罗可能的位置。同时,散播消息,夸大我军在名椎滩的损失和疲惫,示敌以弱,诱使九条裟罗主动出击。”
“另外,”
她看向一旁沉默的空和五郎,“旅行者,五郎,你们带来的邪眼工厂数据,巫女们正在全力解析。初步发现,邪眼的力量与祟神能量高度同源,但其激发方式似乎存在某种‘共振频率’。如果我们能模拟或干扰这种频率,或许能在战场上有效削弱那些可能装备了邪眼残次品的幕府精锐。”
空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果能在战术层面克制邪眼的力量,无疑将大大增加胜算。
为了熟悉新占领区的地形,空和五郎带领一支小队在名椎滩内陆进行例行巡逻。名椎滩并非只有沙滩,其内陆地区分布着丘陵、废弃的矿洞和稀疏的林地。
当他们巡逻至一处偏僻的、靠近八酝岛方向的山谷时,空怀中的尘世之砂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悸动。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山谷深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比周围更加浓郁、也更加……“活跃”的祟神能量。
“五郎,有情况。”
空示意队伍停下,警惕地望向山谷深处。
五郎也皱起了眉头,他的水元素感知也察觉到了异常:“这里的祟神能量……好像有生命一样?”
小队小心翼翼地进入山谷。谷内植被稀疏,岩石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低语声越发清晰,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噪音,而是仿佛蕴含着某种恶意的意志,在试图侵蚀他们的心神。
“保持警惕,守住心神!”
五郎低喝一声,周身散发出柔和的水蓝色光晕,帮助队员们抵抗侵蚀。
空也将风元素力遍布全身,驱散着靠近的污秽气息。他们最终在山谷尽头的一个隐蔽洞穴入口处,发现了异样的源头——洞穴内部,竟然生长着一株巨大的、不断搏动的暗紫色肉瘤状植物,植物表面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正不断向外散发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这是……什么东西?!”派蒙吓得躲到空身后。
空感受到那肉瘤中蕴含的熟悉又陌生的邪恶气息,脸色凝重:“这不是简单的祟神能量沉积……这里面,似乎孕育着某种……‘意识’?”他想起了踏鞴砂和蛇骨矿洞的经历,深渊教团和博士的影子在他脑海中闪过。
“必须净化它!”
五郎当机立断,拉开弓弦。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那肉瘤仿佛察觉到了威胁,猛地收缩,然后爆开!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波席卷而出,同时数十只被侵蚀的、形态更加疯狂的变异魔物从洞穴深处和周围的地底钻出,向他们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战斗瞬间爆发!这些新出现的魔物比之前遇到的更加难缠,不仅物理攻击强悍,其嘶吼声中还夹杂着精神攻击,让反抗军士兵们头痛欲裂,阵型大乱。
空和五郎奋力抵挡,但魔物数量众多,且那爆开的肉瘤残留物仍在持续散发着污染,让他们束手束脚。
就在危急关头,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跃出!是终末番的忍者!他们似乎一直在暗中跟随保护。
“旅行者!五郎大人!我们来迟了!”
为首的忍者喊道,手中结印,释放出净化符箓,暂时压制了肉瘤残留的精神污染。
有了终末番的支援,压力大减。空和五郎联手,终于将剩余的魔物清理干净。那名终末番忍者检查着肉瘤的残骸,面色凝重:“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被人为‘催化’生长的。看来,除了愚人众,还有别的势力在利用祟神能量搞鬼。”
空心中凛然。稻妻的暗流,似乎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返回营地后,空和五郎立刻将山谷中的发现汇报给心海。
心海听完,久久不语,指尖在沙盘上名椎滩与八酝岛交界处轻轻敲击。“人为催化的祟神造物……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古老的记载。在五百年前的灾厄中,深渊的力量曾侵蚀大地,催生出各种扭曲的魔物。难道……深渊教团在八酝岛的活动,并不仅限于踏鞴砂?”
她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的敌人,就不仅仅是幕府了。一个拥有‘意识’的祟神污染源,其危害可能远超一支军队。必须立刻加强对边境地区的监控,同时加快对邪眼数据的研究,我们必须掌握对抗这种新型威胁的手段。”
一个新的、潜在的巨大威胁,浮出了水面。
当晚,营地外围的哨兵抓获了一名形迹可疑的浪人。经过审讯,发现他竟然是愚人众的残党,奉命潜入名椎滩,试图与反抗军内部可能存在的“潜在合作者”重新建立联系,并散播关于“博士大人即将带来更强大力量”的谣言,意图扰乱军心。
虽然这名残党很快被处理,但这件事给心海敲响了警钟。愚人众就像跗骨之蛆,并未因工厂被毁而放弃对稻妻的渗透。
“看来,我们在准备总攻的同时,内部的清理和防范也不能有丝毫松懈。”心海对终末番下达了更严格的指令。
璃月,北国银行顶层包厢。钟离应「公子」达达利亚之邀,前来品鉴一批新到的至冬火水。达达利亚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至冬国内的趣闻,钟离则安静地品尝着杯中烈酒,偶尔点评一二。
酒过三巡,达达利亚看似无意地提起:“听说老……咳,我的一些同僚,在稻妻那边搞出了不小的动静?好像还有个工厂被端了?”
钟离放下酒杯,金珀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稻妻雷暴之地,暗流涌动,非是善处。汝之同僚,行事过于酷烈,恐引火烧身。”
达达利亚哈哈一笑:“他们就是喜欢玩火嘛!不过,听说那边现在热闹得很,反抗军、幕府、深渊……啧啧,真想过去活动活动筋骨啊!”他眼中闪过一丝好战的光芒。
钟离微微摇头,目光仿佛透过窗户,看到了稻妻那片被多重势力纠缠的土地:“漩涡已成,入者难脱。静观其变,方是上策。”
他心中明了,稻妻的局势,已然成为了提瓦特大陆各方势力博弈的一个缩影。而空,这个来自星海之外的旅行者,正处在漩涡的最中心。
数日的休整和准备后,反抗军已经基本恢复了战斗力,对神无冢敌情的侦察也取得了关键进展。心海综合所有情报,终于做出了决断。
她再次召集所有高级将领和空,在沙盘前下达了最终命令:
“时机已到!三日后,黎明时分,全军出击,目标——神无冢核心,藤兜砦!”
“此战,关乎海只岛存亡,关乎稻妻未来!望诸君,奋勇向前,不胜不归!”
决战的号角,终于吹响。名椎滩上的短暂平静结束,更加惨烈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而隐藏在暗处的深渊与愚人众的阴影,也为这场决战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