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屋事件后,璃月港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静。至冬国对公子被“礼送出境”一事保持了沉默,但北国银行的业务明显收缩,至冬商人也低调了许多。凝光趁机进一步加强了对至冬势力的监管,七星与仙家之间基于新“契约”的磨合也在悄然进行。表面上看,最大的风波已然过去。
随着节令推移,秋意渐浓,璃月港的大街小巷开始张灯结彩,一种喜庆的氛围逐渐弥漫开来。孩子们追逐嬉戏,商贩们叫卖着各式各样的霄灯材料和节日点心,码头上堆满了准备燃放的烟花箱。一年一度的海灯节,即将到来。
这是璃月人纪念英雄、祈愿平安、与家人团聚的重要节日。往年的海灯节,总有岩王帝君降临赐福,而今年,将是第一个没有神明的海灯节。空气中除了喜庆,也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与迷茫。
空和派蒙走在绯云坡,看着工匠们搭建巨大的主灯框架,感受着这独特的氛围。
“海灯节哎!听起来就好热闹!有好多好吃的!”
派蒙兴奋地飞来飞去,但很快又有点担心:“不过,今年没有帝君了,大家会不会很难过啊?”
空看着忙碌而充满期盼的人们,轻声道:“正因为没有了依赖,才更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把节日过得更好吧。这或许也是‘人治’的一部分。”
这时,一位总务司的干事找到了他们,恭敬地递上一份请柬:“旅行者,派蒙,凝光大人邀请二位前往群玉阁一叙,商讨海灯节事宜。”
群玉阁上,凝光、刻晴、甘雨都在。见到空和派蒙,凝光露出温和的笑容:“旅行者,派蒙,来得正好。海灯节将至,这是帝君离去后的第一个重大节日,意义非凡。七星希望借此机会,向全璃月展示,即使没有神明,璃月人也能依靠自己,将传统传承下去,并且……过得更好。”
她指向窗外正在布置的港口:“我们计划举办一场空前盛大的庆典,告慰英灵,祈愿未来。但人手和筹备工作中,难免会遇到一些难题。旅行者你见识广博,身手不凡,不知是否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参与一些海灯节的筹备工作?当然,酬劳绝不会少。”
刻晴也开口道:“并非什么危险任务,多是些需要耐心和沟通能力的琐事。比如,帮孩子们寻找最好的霄灯材料,调解商户间的布置纠纷,或者……探望一些节日里更需要关怀的人。”她的语气虽然依旧干脆,但多了几分人情味。
空欣然应允。这不仅是帮忙,更是深入了解璃月风土人情、融入这片土地的好机会。派蒙更是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交给我们就对了!保证让海灯节热热闹闹的!”
空的第一个任务,是帮助吃虎岩的几个孩子寻找制作“最大最亮霄灯”的特殊材料——一种只在轻策庄竹林深处夜间开放的“虹光霓裳花”。
傍晚,空和派蒙来到轻策庄,在一位采药姑娘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那片隐秘的花丛。月光下,虹光霓裳花散发着如梦似幻的七彩光晕,美丽异常。
“哇!好漂亮!”派蒙惊叹。
就在他们小心采摘时,却意外遇到了一群被花香吸引、躁动不安的岩龙蜥。空正准备战斗,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且慢。”
只见钟离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他手持一枚散发着宁静气息的石珀,轻轻放在地上。温和的岩元素力扩散开来,安抚了躁动的龙蜥,它们低吼几声,缓缓退入了山林深处。
“钟离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派蒙好奇地问。
钟离拾起石珀,淡然道:“闲来散步,听闻此地有霓裳花夜景,特来观赏。碰巧遇到你们。此花采摘需连带根系泥土,以玉盒盛放,方能保持光华不散。”他熟练地指导着空如何完整地取花。
空依言而行,果然效果极佳。他感激道:“多谢先生指点。”
钟离看着空将花朵妥善收好,目光深远:“海灯节,寄托生者之思,告慰逝者之灵。帮助孩童完成心愿,虽是小事,亦是点亮一盏心灯。这份纯粹的心意,比霄灯本身的光华,更为珍贵。”
回程的路上,空回味着钟离的话。帝君虽已“逝去”,但他似乎总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出现,给予最关键的帮助和点拨。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当孩子们看到空带回的、光晕丝毫未减的虹光霓裳花时,欢呼雀跃。那盏用此花装饰的巨大霄灯,在后来的海灯节夜空中,成为了最明亮温暖的星辰之一。
第二个任务,是应飞云商会二少爷行秋之托,调查一批仿制“古华派”侠义小说的盗版书籍的源头。行秋气愤于这些粗制滥造的书籍玷污了他心中侠客的形象。
空和派蒙循着线索,一路追查到了璃月港地下一个隐蔽的盗印工坊。在制服了看守后,他们发现主谋竟是一个曾因生活所迫、铤而走险的落魄文人。
空本可将其扭送总务司,但行秋在了解情况后,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决定。他不仅没有追究,反而出资帮助那位文人赎罪,并聘请他为自己整理校对真正的古华派侠义故事,给予其正当生计。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侠之小者,亦可济困扶危。”
行秋对空解释道,“与其毁掉一个人,不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重拾笔墨的机会。这或许,也是一种‘侠道’。”
空深受触动。他想起钟离先生曾说过:“契约的终极,是仁。”
行秋的做法,正是这种精神的体现。他将此事告知钟离。
钟离品着茶,微微颔首:“见其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飞云商会的小少爷,颇有古风。”
这件事让空明白,璃月的“人治”,不仅仅是律法和规则,更包含着宽容与引导的智慧。
海灯节前夕,空在码头遇到了愁眉不展的船员老戴。老戴的兄弟小戴多年前在层岩巨渊矿难中失踪,至今生死不明。每逢佳节,老戴都倍感凄凉,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找到兄弟的遗物,让他魂归故里。
空想起在层岩巨渊深处,确实见过一些遇难矿工的遗物和刻在岩壁上的绝笔。他决定帮助老戴。但层岩巨渊已被封锁,且深处依旧危险。
他犹豫再三,前往往生堂咨询钟离的意见。
钟离听完空的叙述,沉默片刻,道:“骨肉分离,乃人世至痛。海灯节亦是寄托哀思之时。层岩巨渊虽险,但上层部分区域,在千岩军控制下,已相对安全。你若心意已决,我可修书一封与驻守的教头,言明情况,许你入内搜寻。但切记,不可深入,量力而行。”
有了钟离的引荐信,空顺利进入了层岩巨渊已清理的上层矿区。凭借之前的记忆和细致的搜寻,他终于在一条废弃矿道中,找到了刻有小戴名字的矿工帽和一枚家传的玉佩。
当空将遗物交到老戴手中时,这位饱经风霜的汉子泣不成声。他对着大海,点燃了一盏特殊的霄灯,灯上写着兄弟的名字。
“谢谢……谢谢你,旅行者……今年,他终于可以……回家过海灯节了……”老戴哽咽着说。
派蒙也抹着眼泪:“虽然难过,但感觉做了件很好的事情呢。”
空望向远方的大海,心中充满感慨。钟离先生看似不经意的应允和帮助,却弥补了一个家庭多年的遗憾。这种对个体生命的关怀与尊重,或许正是神明“退休”后,希望由人来继承和发扬的东西。
海灯节当晚,璃月港变成了不夜城。万千霄灯冉冉升起,如同逆流的星河,将夜空点缀得璀璨夺目。烟花在头顶绽放,欢声笑语充斥每个角落。
空和派蒙受邀参加了在玉京台举办的盛大宴会。凝光、刻晴、甘雨等七星,香菱、行秋、重云、辛焱、云堇等好友,甚至萍姥姥等仙家代表都齐聚一堂,场面热闹非凡。
香菱端出了她最新研发的“海灯全席”,引得众人交口称赞。行秋和重云讨论着新读的侠义小说。辛焱和云堇则合作了一曲融合传统戏曲与摇滚乐的特殊表演,将气氛推向高潮。
凝光举杯致辞:“这一杯,敬逝去的帝君,敬守护璃月的英灵!这一杯,敬在座的每一位,敬所有为璃月繁荣付出努力的子民!今日之璃月,由人创造,由人守护!愿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众人共同举杯,气氛热烈而温馨。空看着这一幕,深深感受到璃月蓬勃的生命力。没有神明的引领,人们反而更加团结,更加珍惜彼此。
宴会间隙,空在角落看到了独自品茗的钟离。他走过去,真诚地说:“钟离先生,谢谢您。”
钟离抬眼看他,金珀色的眼眸在灯火映照下格外深邃:“为何谢我?”
“谢谢您的指引,让我能帮助到那些人,看到璃月……真正美好的一面。”空回答道。
钟离微微一笑,望向夜空中如星辰般远去的霄灯:“万物生长,自有其道。璃月亦然。我……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该做的事。你能看到,能做到,是你自己的缘法与努力。”他举起茶杯,向空示意,
“海灯节快乐,旅行者。”
群玉阁上,凝光收到夜兰的密报:至冬国在璃月周边的活动并未完全停止,似乎有新的执行官在接替公子的工作;同时,关于稻妻锁国令和眼狩令的更多细节传来,形势不容乐观。
凝光将一份整理好的、关于稻妻现状的详细情报交给了空:“旅行者,璃月的危机暂告一段落,但提瓦特的动荡远未结束。这些资料或许对你有用。璃月港,永远是你的朋友和后盾。”
空收下情报,心中已有了决定。妹妹的线索指向稻妻,而稻妻的现状也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他来到往生堂向钟离询问
钟离似乎早已料到,他将一个锦囊交给空:“此稻妻,雷暴阻路,锁国森严。此物或可在关键时刻,助你寻得一线生机。前路艰险,望你……不忘初心,善自珍重。”
空接过锦囊,没有多问,郑重行礼:“先生教诲,空铭记于心。告辞。”
而往生堂内,钟离站在窗边,目送着帆船远去。归终的虚影在一旁浮现:“就这样让他走了?稻妻那边,可是连我们当年都觉得棘手的地方。”
钟离端起茶杯,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幼鹰终须离巢,方能搏击长空。雷电影那孩子……封闭得太久了。或许,这颗来自天外的‘变量’,能打破她那永恒的僵局。我们……静观其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