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小路染成金红色,竹篮里的野枣晃出甜甜的香。快到院门口时,林澈忽然停脚:“等会儿。”他转身往旁边的菜畦摘了把新鲜的紫苏叶,又掐了几朵刚开的金菊,“添两个菜。”
慕容雪看着他把紫苏叶铺在竹篮底层,金菊插在篮沿,原本普通的野枣一下子添了几分雅致。虎娃凑过来数篮子里的野枣:“一、二、三……正好一百颗!”
“哟,巧了。”林澈笑着拍了拍篮子,“今天这趟收获,凑够一百颗枣,刚好赶上咱们攒够第一百个日子。晚上整个小宴,就用这些野枣、野菊、紫苏,再加上地里新收的青菜,热闹热闹。”
进了院,慕容雪去洗枣,林澈在灶房忙活,虎娃蹲在灶台边看火。野枣洗干净装在白瓷盘里,颗颗饱满红亮;紫苏叶和金菊被林澈摘了梗,一部分用来泡水,一部分切碎了拌进凉菜里。锅里的玉米粥咕嘟冒泡,香气混着枣香漫了满院。
“开饭咯!”虎娃端着凉拌紫苏叶跑上桌,盘子里的叶片裹着亮晶晶的酱汁,撒了点菊瓣碎,看着就清爽。林澈端来玉米粥和蒸南瓜,慕容雪摆上野枣盘,三个脑袋凑在小桌前,刚拿起筷子,院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是张婶!”虎娃蹦着去开门,张婶手里端着碗刚蒸的桂花糕,笑着进门:“听说你们今儿有好东西,我来凑个热闹——刚蒸的糕,配枣子正合适。”
慕容雪赶紧往桌边加了个碗,林澈给张婶盛上粥,虎娃把最大的那颗野枣塞进张婶手里。窗外的夕阳刚好落在桌上,映得满盘枣子像撒了金粉,粥香、花香、糕香缠在一起,一百个日子的暖,都融在这顿饭里了。
张婶咬了口野枣,眯眼笑:“这枣子甜得润心,比镇上买的蜜枣还对味。”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前儿去赶集,见着这酸枣面,想着掺点到糕里准香,你们试试。”
林澈接过布包,倒出点酸枣面撒在蒸南瓜上,金黄色的瓜肉裹着紫红的粉末,酸香混着甜糯,虎娃抢着挖了一大勺,烫得直吐舌头也舍不得松嘴。慕容雪把野枣去核,塞进糯米粉里揉成小团,扔进油锅炸得金黄,外酥里软,枣香裹着面香,吃得张婶直夸“比城里点心强”。
吃到一半,虎娃忽然想起什么,跑回屋翻出个小陶罐,里面是他攒了半个月的野枣核,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老师说核埋进土里能发芽,”他踮脚把陶罐递给林澈,“咱们种在后院吧,明年长出小枣树,就有吃不完的枣子了。”
林澈笑着点头,拿起颗核在手里搓了搓:“好啊,今晚就种。”他转头看慕容雪,“你说,等这枣树结果,咱是不是该数到两百张了?”
慕容雪正抿着酸枣茶,闻言笑出了声,茶沫沾在鼻尖:“那得看虎娃能不能忍住不天天去扒土看发芽没。”
虎娃急得跺脚:“我才不扒!我就每天浇一次水,等它自己冒芽!”
张婶笑得直拍桌:“这傻小子,当年我家那口子种桃树,天天扒土看,结果把根都扒断了——”话没说完,被虎娃捂住嘴,满院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混着枣香、面香、泥土香,在里,酿成了一罐甜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