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光球在蚀月花中心跳动,每一次搏动都让无月谷的黑雾掀起惊涛骇浪,地面裂开细密的缝隙,石碑上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攀爬。月姬站在光球投射的暗影里,白衣翻飞,笑得癫狂:“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暗影本源一旦苏醒,天地规则都要改写!”
慕容雪的银箭射向光球,却在半空中被黑雾缠住,瞬间锈蚀成一堆废铁。她脸色骤变:“灵力会被吞噬!”
“用这个!”守珠人将避水珠抛向林澈,同时催动水系灵力,在三人周围织成水网,“水膜能暂时隔绝本源侵蚀,快引火焰穿过去!”
林澈接住避水珠,鳞片水膜与火焰灵力碰撞出滋滋白烟,他瞅准光球搏动的间隙,纵身跃起——火焰在掌心凝聚成箭,带着水膜的保护,像一道燃烧的流星直扑紫色光球。
“蠢货!”月姬玉簪急挥,石碑上的纹路突然倒转,化作无数黑色藤蔓,从四面八方绞向林澈。慕容雪挥剑斩断藤蔓,银甲却被藤蔓汁液腐蚀出点点黑斑:“林澈,我掩护你!”
她扑向月姬,长剑与玉簪碰撞出刺耳的火花,蚀骨咒的纹路在她手臂上疯狂蔓延,疼得她冷汗直冒,却死死缠住月姬不让她靠近。
守珠人见状,将全身灵力注入水网,大喊:“再坚持片刻!水网快撑不住了!”水膜上已布满裂痕,黑雾如同饥饿的野兽,正一点点啃噬着最后的屏障。
林澈的火焰箭距光球只剩丈许,却见光球突然收缩,吐出一道纯黑的光柱,直取他心口。他猛地侧身,光柱擦着肋骨飞过,带起一串火星——水膜在这一击下彻底破碎,黑雾瞬间涌来,灼烧着他的皮肤。
“就是现在!”守珠人嘶吼着,将最后一丝水系灵力化作水箭,精准地射向光球与蚀月花连接的根部。
林澈抓住这刹那的破绽,火焰箭骤然暴涨,穿透根部的瞬间,他听到月姬发出绝望的尖叫。紫色光球剧烈颤抖,蚀月花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黑雾如同退潮般缩回地底,连带着石碑上的纹路也渐渐黯淡。
慕容雪趁机一剑挑飞月姬的玉簪,剑尖抵住她咽喉:“解咒!”
月姬瘫坐在地,看着枯萎的蚀月花,眼神空洞:“解不了……蚀骨咒与我性命相连,花枯了,我死了,咒自然……”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已开始化作黑烟,“你们赢了……但暗影不会……永远沉睡……”
黑烟散尽时,慕容雪手臂上的咒纹果然褪去,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林澈落在她身边,胸口的灼痛感还未消退,却笑了:“看来,光总能比影子跑得快。”
守珠人拄着贝壳容器喘气,闻言咳了两声:“是……光和水,本来就该一起跑。”
三人相视而笑,谷外的天光不知何时穿透了黑雾,洒下第一缕真正的阳光,落在他们沾满尘埃却明亮的脸上。
阳光刺破黑雾的瞬间,蚀月花彻底枯萎成灰,紫色光球的最后一丝光晕消散在空气里。月姬化作的黑烟还未散尽,却在触到天光的刹那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冰雪遇火般消融。
慕容雪捂着手臂后退半步,看着咒纹褪去后留下的浅白痕迹,指尖轻轻拂过,那里已不再有灼烧感,只剩下皮肤本身的温热。她转头看向林澈,对方胸口的衣服被黑雾灼出几个破洞,露出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红痕,却依旧挺直着脊背。
“你怎么样?”她快步上前,从行囊里掏出伤药,小心翼翼地往他伤口上抹。药膏触到皮肤时,林澈疼得抽了口气,却扯出个笑:“比被月姬的玉簪戳中舒服多了。”
守珠人拄着贝壳容器,看着地面上那些渐渐合拢的裂缝,忽然“咦”了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蚀月花枯萎的地方,竟钻出一抹嫩绿——是株小小的、带着露珠的青草,正迎着阳光舒展叶片。
“暗影退了,生机就回来了。”守珠人感慨道,伸手碰了碰那株青草,指尖刚触到叶片,就见周围的土地里接二连三地冒出绿芽,转眼间竟铺成一片小小的草坪,连空气里都飘着青草的香气。
林澈望着这片突如其来的绿意,忽然想起月姬消散前的话,低声道:“她说得对,暗影不会永远沉睡,但光也不会。”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阳光,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最后一丝黑雾残留的阴冷。
慕容雪包扎完伤口,将空药瓶收好,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鸟鸣。抬头望去,几只羽毛鲜亮的小鸟落在刚抽芽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打破了无月谷长久的死寂。
“我们该回去了。”她轻声说,目光扫过谷口的方向,那里的黑雾早已被阳光冲散,露出一条清晰的小径。
守珠人将贝壳容器背上肩,里面的避水珠还在微微发亮:“这珠子留着吧,说不定下次……”他话没说完就被林澈打断:“没有下次了。”
林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暗影再敢冒头,我们就再让它见识见识光的厉害。”他看向慕容雪,眼中带着笑意,“走,回去吃点热乎的,我请客。”
慕容雪忍不住笑了,刚要应声,却见守珠人指着天空,惊讶地张大了嘴。两人抬头,只见无月谷的上空,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彩虹,一端连着刚放晴的天空,另一端恰好落在他们脚下的草坪上。
“看来连老天都在为我们送行。”慕容雪轻声道,伸手挽住林澈的胳膊,“走吧,别让彩虹等急了。”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径尽头,阳光穿过彩虹,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那些刚冒头的青草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他们送别。无月谷的暗影已散,只留下满谷的生机,等待着下一次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