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仿佛推开了一整个温柔的梦境,
“咔哒”一声轻响,玄关的感应灯缓缓亮起,暖黄的光晕洒在她脚边,像一双熟悉的手,轻轻接住了她漂泊归来的疲惫,
这套房子是洛爸爸和思语妈妈在她留学前悄悄准备的惊喜,从玄关到客厅,每一处都透着她熟悉的气息,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指尖轻抚过米白色的布艺沙发,
目光落在角落那盏藤编落地灯上,那是她大二时在旧物市场一眼相中的“丑东西”,
当时还被洛爸爸笑说“审美跑偏”,如今却成了她最念的光。,
“真是把我当小孩子宠啊……”她低笑,眼底却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衣帽间里,一排排崭新的裙子、高跟鞋、连衣裙,从香槟金到墨绿丝绒,从春款到夏装,全是她喜欢的风格,
连鞋码都分毫不差,
她指尖轻轻划过一双红底高跟,忽然怔住,
那天在机场,她穿的,正是这样一双红裙红鞋,
而那个男人,沈舟远,似乎……多看了她一眼?
“想什么呢!”她猛地甩头,脸颊微热,像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走神吓到,
手机震动,是沈念念打来的,
“柚柚!我快被气疯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听筒,
“一个客户,自己点头的设计稿,做完又说不喜欢,现在还让我改回三个月前的初稿!我真想把针线盒砸她脸上!”
阮柚忍不住笑出声,抱着抱枕窝进沙发,“别气,气出皱纹来,念念大小姐可就不美了,”
“哼,等我忙完,晚上必须吃顿好的!你陪我,不准拒绝!”
“好,等你,”她轻声应下,声音软得像雨后的风,
挂了电话,她给洛爸爸和思语妈妈报了平安,便开始整理行李,刚把行李箱打开,窗外骤然一暗,
前一秒还是蝉鸣悠悠,下一秒,乌云如墨翻涌,暴雨倾盆而下,雷声轰鸣,闪电如银蛇撕裂天幕,
她走到窗前,看着雨幕中城市灯火朦胧,忽然想起什么,
那辆迈巴赫里,那个男人,
她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那三秒钟的对视,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她心里,
他的眼神太沉,太静,仿佛看透一切,又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真是个冰块,”她小声嘀咕,却忍不住又笑了,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顶层,
会议室的争执早已结束,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未散的味道,
沈老爷子一锤定音,将集团交予沈舟远,沈兴德父子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退下,
总裁办公室内,沈舟远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窗外暴雨如注,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舟远,集团交给你,我的忠告是不忘初心,为国家服务!”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目光锐利却含着慈爱,
“爷爷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语句中充满坚定,像山岳不可动摇,
沈老爷子满意地点头,随即目光一转,落在一旁低头喝茶的沈川身上,语气陡然嫌弃,
“沈川!你也留在公司辅助舟远,顺便……”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留点时间给舟远找老婆!”
沈川一口茶差点呛住,抬头就对上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只能讪笑点头,
“是是是,爸您说得对。”
老爷子冷哼,“你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娶了静柔,生了舟远和舟行这两个好儿子,不然你就是一无是处!让你管理个公司都能出这么多差错!”
沈川默默低头,心道:谁想天天在公司看牛马?还不如回家陪老婆看剧!,
沈舟远站在一旁,听到沈老爷子又催他找女朋友,沈舟远眉心微蹙,无奈扶头,
“爷爷,我不急着找女朋友,还年轻呢,以后再说吧。”
“什么还年轻,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爸,男人老了就不值钱咯,要抓紧,”老爷子瞪眼,
沈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说沈舟远,他也想着在有生之年可以抱到重孙子,
“嗯”沈舟远表面赞同沈老爷子的话,实际上脑子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阮柚站在A口,红裙如火,抬眼望来的瞬间,
他记得那一眼,
清澈,无畏,像夏夜第一颗星,猝不及防地落进他荒芜的世界,猝不及防地落进他荒芜十年的世界,
“对了,”沈老爷子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松,“念念的朋友,你送到了?”
沈舟远点头,语气平静,“送到了,玉兰香榭,”
“哦?”老爷子笑了,“那丫头我见过照片,灵气得很,跟念念一样讨人喜欢,静柔在家可没少念叨她,”
他没说破——托白静柔的“安利”,全家上下早已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充满好奇,除了沈家三兄弟,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以后多照应,”
“嗯,”他应得极轻,却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阮柚……
像初夏的果,清甜,微酸,带着露水的香气,
夜渐深,
暴雨未歇,城市在雨幕中沉睡,
阮柚泡了杯热茶,窝在沙发上刷手机,朋友圈突然跳出一条动态,
沈念念配图一张设计稿,文案写着:
“气死!客户反悔,设计重做!谁来救救设计师的命!!!”
她笑着回复:“别气,明天我陪你去‘谈判’,咱们带着针线和剪刀去,看谁先怂,”